火與荊棘 37
*Thor/Loki, AU
*中長篇，以及不管看到了甚麼虐，請相信這些都是為為為為為HE鋪路
*作者Lofter: 周鳥
*目錄：【周鳥的錘基文索引】
37
接近傍晚的時後，Loki發現自己在熟悉的大床上醒來，冰冷潮濕的冬日空氣與暖房空調在玻璃上碰撞成一團霧，遠處的燈光模糊地閃爍著。
他再度闔上眼睛，又睜開，這不是幻覺，他的確躺在自己的床上，右手腕隱隱傳來硬物插進皮下的刺痛，他往右邊看，床頭正吊著一罐點滴，再往左邊看，左邊的床頭也吊了一罐點滴。
「Hi.」Thor側面對著他，依舊佔據床舖一半的位置，左肩包著紗布；對Loki的醒來似乎早有準備，他慵懶地伸出右手順著弟弟臉頰到下巴的輪廓，Loki閉起眼睛，將重量一頓一頓地、壓在那隻手上，他知道在自己身上發生了什麼事，但是此刻他並不想崩潰的大吼大叫，甚至連多說一句話都覺得累。
「我去叫護士來。」Thor鬆開手，沒有爬下床，以滑稽的姿勢撈著吊在左側點滴架的看護鈴，視線一直沒有從Loki身上移開過，所以差點將架子撞倒，直到Loki無可奈何地說了聲「我不會走」，看起來更笨拙的傻大個兒才轉過頭去拉起看護鈴的線。
醫療團隊簡單替Loki作了基本的檢查，拆掉了身上的一些管子，他一直沒什麼表情，不過主動要求了將點滴的針頭拆掉，醫生顯得有些為難，可是除了身體比較虛弱外，基本上只要靠單次的注射及口服藥即可，也就拔掉了他身上的針。
Thor因為外傷嚴重，大概還要帶著這個架子兩天，他小心翼翼地問了一聲，「媽和Sif可以來看你嗎？」Loki遲疑了一下，回答：「但是我不知道我該說什麼。」
「不要緊，還是你想再休息一下，吃點東西？我跟他們說你醒了，但明天再過來看？」他撥了撥Loki有點凌亂的頭髮，Loki點點頭。
「所以你來了。」
「嗯？」Thor停下手指撫摸的動作，看著他。
「……對不起，能讓我們兩個人獨處嗎？」Loki吐了一口氣，看著週遭的醫護人員。
「噢，好的……那麼我四個小時之後再來。」醫生笑了笑，識相地拿著紀錄表單走出去。
「我摔了很大一跤吧……被那群痞子輪暴，還真狼狽。」Loki講這句話的時候音調平穩，甚至帶著微微的笑；Thor將他的雙肩扳向自己，手勁有點力道，他的表情簡直快哭出來了，眼眶週遭紅了一圈，呼吸也出現明顯的鼻音。
「……我來不及……」他果真哽嚥了。
「我沒有你想像中的那麼脆弱，Thor。讓我無法忍受的不是加諸在我身上的污辱，而是我找了一輩子的親人，卻是想毀掉我的兇手。」
「我是你的親人，我只想著怎麼讓你免除傷害。」
「Thor，我們沒有血緣關係，你不是我哥哥。」他稍微後退，似乎有些逃避那雙已經開始濕潤的藍色眼睛。
「……那很重要嗎？」Thor啞著嗓子，眼淚滾了下來，「我知道組成家族的方式一開始無關乎血緣。」
「我現在沒有力氣跟你爭吵，你不要我走，所以只有哭鬧……到頭來或許你只是對我的存在習慣了，就像寵物犬……不可能有人要求寵物和自己有血緣關係的吧？」Loki繼續說著，雙眼望向窗外，荊棘叢已經燒得精光了，冷雨又開始落下。
「一頭寵物犬養了二十幾年，早該死了，還真是感謝你又將我抓回來。」
「Loki，我知道你會跟我鑽牛角尖，但我必須改變，有些事我的確該坦承。」
「坦承什麼？我們亂七八糟的關係？好險我們不是親生兄弟，Thor，更好險我不是個女人，要不然也許會有下一個我，不被期待的誕生在這個世界上。」他的語氣激動了起來，拍掉Thor放在他肩上的手。
「……你愛我，對吧？」Thor不慍不火地收回自己的手，然後轉過身去。
Loki整個人僵住，一時之間作不出任何反應。
「……你愛我，對吧？」Thor再重覆了一次，還是沒有轉過頭來。
「……所以你到底要坦承什麼？要我坦承什麼？到頭來你還是一點都沒有變！自私、專橫、獨裁……你要我坦承什麼？我什麼都給過你，但是什麼都沒有了，我的哥哥！」Loki吼了起來，彷彿忘記自己是個才醒沒多久的傷患，Thor轉過來，牢牢握住他的手腕，幾乎將他整個人往下扯。
「──放手！我說放手！Thor.Odinson！你也要像我的親生哥哥一樣傷害我嗎？還是你現在就要操我！操到我連保有尊嚴的自由都沒有！」
Loki終於哭了出來，他呼吸急促地換氣，也許藥物的效用還沒有過去，被Thor抓著加上過於激動，整個人軟了下去。
Thor鬆開了他。
然後他看到左手的無名指上有一圈閃閃發光的東西，竟然是幾跟黑髮和金髮綁在一起，簡陋地繞成一個圈。
「我的武術老師是個中國人，他說在他的家鄉有個習俗，如果你想求婚，沒有錢買婚戒，或來不及買的話，可以用頭髮代替。」Thor吸了吸鼻涕，「很醜我知道，我會換一個新的給你。」
「……白痴……誰答應了……蠢斃了……你的腦到底是什麼作的……花兩秒鐘綁這個蠢東西，覺得我真的會感動嗎？」Loki嘴裡一面咒罵、眼淚瘋狂往下掉，他覺得自己快被淚水弄瞎了，但是視線卻無法從自己左手無名指上移開。
「……結婚，怎麼可能……你見鬼了，這裡是阿斯加德！」
「所以我必須贏得這次的選舉，我會提出立法，並且要求Aesir的席次全都投同意票……看看我們的鄰國，挪威、丹麥、冰島……不跟進會被孤立、交不到朋友的。」Thor站起身，推著他的點滴架移動到桌旁，打開抽屜取出了Marliyn留下的書稿，拿到Loki跟前。
「還有一件事，恐怕你忽略了生母留給你的最後一段。」Thor將最後兩頁紙甩動兩下，上頭黏膠顯示著兩張紙原本應該是被黏在一起的，內側寫了一些字，是Marliyn的筆跡，長期被封在紙裡，墨水的顏色已經褪了，字母邊緣彷彿擴散著一圈褐色光暈。
摩西領著羊群到何烈山，遍長荊棘之處，為了方便羊群吃草，牧人先放火燒去帶刺的植物，摩西眼見荊棘被火燒著，卻沒有燒燬，便說：「我要過去看這大異象，這荊棘為何沒有燒壞呢？」
這時耶和華的使者從荊棘裡的火焰中向摩西顯現，祂要摩西止步，何烈山是神之地，創世之初象徵詛咒與驅趕的火與荊棘成了神的器皿，摩西因跨越磨難成了第一株烈焰焚身卻未毀的荊棘，他將帶領醒悟的人類走出詛咒。
──出埃及記‧3:2
Loki將紙本拿近，手指撫著那些字，讀了一遍又一遍，浮現在他臉上的表情像是頓悟了什麼一樣，他突然想了夢裡有雙綠色眼睛的女人，以及她所說的那些話。
「別看了，先去洗把臉或洗澡吧，這麼珍貴的東西，弄濕就不好了……雖然它保存的狀態本身就很糟糕。」Thor抽去Loki手上的指本，滑過左手無名指上的那圈髮戒。
於是Loki洗了一個徹底的澡。
雖然感覺還是有些乏力，但是人都清醒了，該死的潔癖就犯了上來，他無法忍受自己從頭到腳都還嗅得到那些痞子的味道，一連用沐浴乳洗了好幾次，連那個被精液注入的地方也要洗得乾乾淨淨──雖然一點也沒有撕裂的痛楚，對方還用了潤滑劑和按摩棒以逼迫他作出放浪形駭的反應，可是那份屈辱還是令他偷偷在浴室裡掉下了幾滴眼淚。
但是Thor那個白痴，剛剛說的那些話也讓他咬緊了下唇。
Loki很想哭出聲來，不不，太丟臉了，在Thor面前他還想灑脫點，甚至裝作不在乎遭到輪暴這件事──好吧，已經比想像中冷靜，既然老天又讓他活了下來，那麼就注定有些東西撿的回來。
然而Marliyn偷偷留在夾頁裡的那段話無疑讓他的淚腺更發達，無名指上那圈亂七八糟的頭髮也是，混蛋，真他媽的混蛋──
他將自己泡在浴缸裡，彷彿身上的刺都軟化了，近而被芳香且溫暖的水域包圍。
第四次，他將溫水灌入肛門內時，用以輔助的指節居然包含帶著頭髮戒指的那隻。
Thor的金髮和自己的黑髮刮著大腿內側的嫩肉，他居然硬了。
Loki很清楚春藥的效力早就過了，無法克制的身體反應全是Thor的關係。
「……Shit…」他罵了一聲，從浴缸裡起身，用花撒沖了最後一次全身，然後在腰間裹著一條圍巾出去。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