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E TO ME 29
*Thor/Loki, Thor & Avengers & OLLA-AU
*一點神話，一點唯愛永生，一點點女體提及，長篇！
*作者Lofter: 周鳥
29
「囚靈塔？」Thor重複了一次Loki說的語詞，老實說他對這些巫覡專用的字彙不是很明白，顧名思義，似乎是拿來關住靈魂的法器？
「我不知道邊疆居然有這麼好用的工具，成功率可以提高到六成了……」Loki掩不住欣喜，他的音量有點大，呼吸急促，甚至有點發抖；Thor並沒有受到他的情緒所感染，反而面無表情地壓住Loki的肩膀，將斗篷披回他身上，然後順勢把人往岩壁上一推，整個人就貼了上去。
Loki瞪大了眼睛，直到被Thor封住嘴巴才讓他回過神來，越過Thor的肩膀看見一頭長著誇張背鰭、像蛇又像蜥蜴的怪獸不知道何時埋伏在此，正朝兩人吐著藍色的信。
「嘿──嘿──」怪獸背上的士兵舉起長槍輕戳Thor左後肩，他看起來有些不悅，打了個大哈欠，眼角擠出幾滴眼油，頭盔沒戴正，身上也未著全套護甲，顯然是好夢方酣時突然被吵醒的。
「你們最好解釋一下，為什麼這個時間出現在這裡！」士兵又揉了揉眼睛，怪獸發出了嘶嘶的威嚇聲，Thor將Loki擋在身後，轉過身來，露出尷尬的笑臉。
「是這樣的，大人，我和我的妻子，呃，我們結婚很久都沒有孩子，之前來這裡求神，結果不久就有了，所以我們想來道謝……」
「喔？」士兵挑起眉，直接用槍尖越過Thor的肩膀，挑下Loki斗篷的帽子，「不是這幾天鬧得很兇的逃獄沙匪吧？」
他從口袋裡拿出捲軸，攤開，和眼前的「一男一女」比對，這時又有一頭怪獸從下方的岩壁冒出頭來，裝備全套鎧甲的士兵騎在甫著陸的怪獸身上。
「怎麼回事？」後到的人官階應該比較大，他的坐騎在裝飾上華麗許多，還戴著保護頭部的皮革戰甲。
「隊長，這兩個人，說是來祭拜海主的，結果在這裡親熱！」原本哈欠連連的士兵突然間醒了，連說話的聲音都變得底氣十足。
「……喔？」被稱為隊長的華納人瞇起眼睛，抬起下顎，「最近那珥瓦治安出現大紕漏啊……這樣好了，搜搜身吧，確定身分沒問題了再放走。」
「是真的，我們只是來祭拜巨靈神的。」Loki輕輕推開Thor的肩膀，稍稍往外站，露出突起的腹部，「您瞧，真的很靈驗呢，在王城看了所有的醫生，都斷言我們這輩子不會有子嗣，幾年前，我丈夫特地前來參拜……冬天之後，或許我就要臨盆了呢，真的很令人高興。」
他的語氣充滿「母親」的慈愛，尤其撫摸肚子的動作，Thor咬了咬下唇，即使知道Loki只是配合自己演出這讓兩人脫身的戲碼，「我們這輩子不會有子嗣」這句話，依然讓他心痛無比。
華納士兵嫌惡地往後傾了傾身子，在他們的習俗裡，除了孕婦的親族及醫生之外，觸碰懷孕女性的男子，都會倒大楣。
「因為裡頭有祭祀活動，我們不便打擾……夫妻親吻在法律上無罪吧？噢，對了，孕婦應該也是獲許不戴面紗的吧？」Loki簇起眉頭，他看起來有驚慌失措，右手不斷地扶住突起的肚皮。
……那是囚靈塔。
Thor瞄了一眼，冷汗從額角流過，太大意了，他忘了華納人還有嗅覺靈敏的海蜥部隊，那些藍舌頭的爬蟲類可是極為可靠的守衛。
「……只搜男人吧！」隊長不耐煩地拋下一句，「我看他們跟圖上長得一點都不像，沒什麼事的話，就罰錢放人吧！」
愛睏的士兵完全醒了，他連忙從怪獸背上跳下來，要Thor舉起雙手，搜了一陣後，果然什麼也沒發現，也幸好Loki隨身帶了一些錢，繳作「貢品」後，隊長拿了大半，丟給士兵一枚金幣。
「下次再有當班時睡覺的情況，我就把你丟到海裡！」他惡狠狠地瞪了三個人一眼，包含他的下屬，然後要臉色鐵青的士兵攆這兩個半夜亂晃的死老百姓下山。
「軍爺，我真不知道該怎麼感謝您，這是……一點額外的心意。」目送隊長離開後，Thor接過Loki遞來的銀幣，裝出最誠懇憨厚的笑臉說道，幸好付點錢就解決了，沒有驚動神廟裡的人，也沒有發生流血衝突。
「去你的，今天根本不是祭神的日子，你們做什麼跑上來？」士兵嘴上罵，還是收下了賄賂，他拉了拉怪獸的韁繩，爬蟲倒豎的瞳孔還是警戒地盯著Loki，看來動物的直覺還是比人敏銳許多，也還好蜥蜴不會說話，否則這次不會這麼容易就蒙混過去。
「我們是外地來的，不清楚那珥瓦的狀況。」Loki輕笑兩聲，「不過，為什麼今天不能祭神呀？」
「還不是因為金色閃電？這兩天有人越獄，峽灣裡又掀了好幾艘船，那些船全是瓦爾哈拉僱來驚擾巨靈神的空船，他們故意激怒海主，真不曉得那幫土匪要幹什麼。」士兵嘆了一口氣，「唉，明天正午以後放出全部海獸，全面實施海禁，假日又要泡湯了！」
「瓦爾哈拉？」Thor不解了，瓦爾哈拉是阿斯加德的家鄉話，意指「榮光的天堂」哪！
「還不是阿薩賊人的自稱？」士兵不屑地哼了一聲，「他們打陸戰還可以，海戰就完全不是我華納海姆的對手，這群愚蠢的混蛋……」
瓦爾哈拉……瓦爾哈拉……
Thor在心中反覆念了兩遍，皺起眉頭。
要說幸運之神眷顧著他們，或許真是如此。
一來他們獲得華納海姆實施海禁的消息，二來，那顆貌不驚人的囚靈塔，似乎讓Loki覺得自己勝券在握。
可是，撇去海主不說，海裡的其他東西也不是那麼好對付的，去程的時候或許平順，但如果華納人將豢養的怪物傾巢放出，回程就一定會碰得上。
那麼，如果繞過峽灣，直接回到阿斯加德呢？Loki撫摸著囚靈塔上的紋路，陷入思索。
「黎明出發！」Thor氣喘吁吁地衝進房內，發現自己吼得太大聲了，輕手輕腳地帶上門。
從神廟回來後他和Loki兵分二路，一個先把「寶物」護送回住處，另一個則到淺水洞找Fandarl提前出海的時間。
「如果我們改道阿斯加德，國王老弟會認你這個哥哥嗎？」Loki轉過頭來看著Thor，他愣了一下，下意識地吐出同父異母兄弟的名字。
「Balder？」
「不然阿斯加德的王還有哪一個？」Loki白了他一眼，放下囚靈塔，身後的老瘋子還在熟睡，但鼾聲已經變小了，看來魔法師用了一層什麼罩子把噪音源框住，避免干擾自己思考大事。
「……好問題。」Thor聳聳肩，笑的無奈，「我不知道。」
消失了那麼久，「大皇子」是阿斯加德戶籍上已經死亡的人口，如今他帶著國家被竊占的未婚妻〈還是該稱未婚夫好？〉回去投靠王弟，人家毫無芥蒂地接納他的話，那還真的有鬼。
「你開始為自己浪蕩的過去懺悔了？後悔沒有好好培養兄弟感情？」Loki語帶嘲諷地說，Thor嘆了一大口氣，坐到他身旁：「我該懺悔的事太多了。」
Loki沉默了，他知道在海神廟的那齣戲刺激了Thor的某些心理傷痕，即使Thor沒有表現出來。
「聽著，」微涼的指尖覆上Thor的手掌，Loki咬了咬下唇，「我開始相信很多事上天都有祂的安排，乍看之下是壞事的，但或許會慢慢好轉起來，雖然可能要經歷一些痛苦，比如Freyr埋在你身體裡的詛咒……」
「好吧，你會活下去的，因為我打算用這玩意兒，威脅那頭癡肥的鯨魚。」Loki的另一隻手推了推囚靈塔，籠罩它的光暈已經消失了，黑沉沉的，就像路邊一顆普通的石頭。
Thor還是沒說話，他看著Loki，呆呆地大概看了十秒，不知為何，眼淚就這樣掉了下來。
「Thor，你會活下去，可能很痛，但還是得活下去。」他的手沿著下顎往上，Thor的淚水滑過他的手背，「後悔無濟於事，要向前看──這也是你說的。」
「……無論……我們……我們背負的過去……有多沉重……」Thor哽咽著，他真的搞不清楚自己為什麼而哭，好像有人捏著他的心臟，一下收緊，一下又放鬆。
「……而我卻選擇不去看，就這樣以為……放著……它自己會好……」他大哭起來，就像知道Loki失去孩子的那個夜，原來懊悔就像執著的幽靈，你豁達地以為它離開了，沒想到那卑鄙的傢伙只是藏在心中某處不出聲，一有機會，便會冒頭將人心戳得鮮血淋漓。
「喂。」Loki輕輕推了推他的肩膀，半開玩笑地說，「別吵醒你老爸。」
「……我……」Thor掩住嘴、企圖將哭聲掩抑到最低，結果急促的換氣擠出滑稽的表情，他脹紅了臉，像個哭得一蹋糊塗的孩子。
Loki看著他，並不陌生的場景，前幾天，Freyr追殺到地球的那個晚上，Thor也崩潰過，在更早之前，他們都還小的時候，稚齡的王子想念家鄉的一切、想念阿斯加德溫暖的春天時，也是這樣在Loki面前哭泣的，驕傲的王女總是挺起胸膛，要Thor把眼淚擦乾。
「還有我陪你，哭什麼呀？」總是那樣說著，用一種像抱怨、又像跟家人嘀咕的語氣。
「別讓人看見了，Odin的後裔哭成這樣，很難看的！」
「她」扠著腰，老成地對小男孩說著，小男孩用手掩住嘴，過度換氣讓他看起來哭得更慘，抽抽噎噎的，一點男子氣概也沒有。
「唉，算了。」黑髮的小女孩嘆了一口氣，用很小的音量呢喃：「要是母親把我自己一個人送到別的國家去，我也會哭吧？好了，以後就只准許你在我面前哭，只有在我面前能哭喔！不然……」
「……讓你父親知道，他會很生氣的。」Loki撫摸著Thor的臉頰，女孩的輪廓與眼前漂亮的男子重疊，一樣的綠色眼瞳，裡面裝載的卻從天真的傲氣換成了無法言喻的滄桑。
「……你說的對……」Thor握住Loki的手腕，緊貼著感受對方微涼的體溫，「我還有你陪著，我還有你……」
Loki沒有回話，他湊近Thor，抵上對方的額頭，鼻尖輕觸，他的眼睛望著Thor的嘴唇，用只有彼此能聽見的氣音說道：
「有些回答未必要說出口，你心裡本來就明白。」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