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E TO ME 21
*Thor/Loki, Thor & Avengers & OLLA-AU
*一點神話，一點唯愛永生，一點點女體提及，長篇！
*作者Lofter: 周鳥
21
一道道閃電將夜空照的雪亮，雷聲滾滾，彷彿巨大的鐵錘重擊天地。
位於約頓海姆邊界的那珥瓦峽極少碰上這種天候，縱使只有剎那，金色的閃電砸在靛青色天幕上的色澤艷麗無比，還是讓許多人停下手邊的事，本能地往海面張望。
然而卻無人敢持續注視異相，他們竊竊私語，還有些人將刻著主神Ymir的護符掛了滿身，氣氛異常詭異。
是的，金色閃電，屬於霜巨人的末日預言，每個人都耳熟能詳的詩歌，在世界樹枯萎的時候，操縱雷電的人將以雷火焚遍冰封的大地，毀滅這塊不再永恆的凍土。
昨夜，幾乎所有的人都見到了，閃電引起了不小的恐慌，有些人妄圖搭船逃到鄰近的阿斯加德去，卻讓華納海姆士兵以長矛刺穿喉嚨。
呵，Freyr奪權之後，末日不就一步步靠近了嗎？還怕什麼金色閃電的預言啊？老婦Alaila一面想著，一面將防水布鋪在攤位的上方。
上方有個簡陋的架子，掛著歪斜的招牌，用嶄新的紅漆寫了「房間出租」幾個字，濕氣讓木頭冒出小水珠來，她把外頭的竹簍往篷布底下移，擔心今天會再像昨晚一樣，有場驚天動地的暴風雨，畢竟是商品，壞了賣相就糟了。
對這個大字不識幾個、終生以販賣漁獲維生的女人來說，在苛政及重稅之下，貨物因水損無法販售的嚴重性遠比族群的存亡重要，要是她再湊不出這個月的稅金，瘸了腿的獨子就必須被徵召進Freyr的軍隊服勞役了，那才叫地獄，或許是。
她聽說Freyr養了好些海獸，需要餵食活人……噢，不只是聽說，她見過的，那珥瓦峽灣裡就有幾頭，她遠遠見過華納人把老人綁上石塊往下推，海面波濤洶湧，吞噬那可憐蟲，一隻長滿尖刺的觸手從白花花的浪裡捲住了他的身體──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瘸腿的壓根兒沒辦法打仗吧？當飼料還可以。
她氣喘吁吁地揉著腰，用一根長棍吃力地撐起斗拱型的布，天際的閃電還沒停過，悶雷滾滾，風大的有點異常，雨卻始終沒有再落下來，金色的閃電撕裂夜空，像刀子割開空間，有那麼幾次她還真希望雷電能打中她的家，把自己跟跛腳兒子一起劈死，好過活在充滿海腥味的陰影之下。
不過這個月也許能稍稍喘一口氣了。
她吐出一口氣，將最後一藍乾果移進來，後方的木樓梯發出吱嘎吱嘎的聲音，她們一家的幸運女神正緩緩走下階梯。
幸運女神是恰如其分的稱呼，如果不是收留了那兩位付錢爽快的客人，她還在為稅金傷透腦筋呢。
「午安，夫人。」老婦咧開嘴，缺牙的齒齦萎縮得像是擺在門前賣的棗乾，來人點了一下頭，墨綠色的衣物裹住全身，只露出一雙綠色的眼睛。
「您的丈夫還好嗎？」Alaila努力擠出最友善的笑容，對方點了點頭，並沒有回話。
「那……這是早餐，旁邊這碗是薑黃湯，染風寒的人喝最好了……」她端上老早準備好的餐點，雖然稱不上豐盛，起碼有碗魚肉煮成的麥粥，對現在的那珥瓦居民而言，已經是奢侈的一餐。
「我還需要這些東西。」綠眼睛的客人遞上一張清單，字跡非常工整，幸好上頭寫的都是Alaila懂的日常用品跟一些藥物，她恭恭敬敬地接過，喊聲兒子的名字，瘸著腿的Peter一拐一拐的走過來，還不時偷瞄了客人好幾眼。
「就這樣了。」隔著面紗的聲音有些模糊，這位等同救了Alaila母子倆的恩人接過托盤，再度跺上樓。
「媽，她真漂亮，我也想娶一個這樣的媳婦……」Peter低聲說，Aliala白了兒子一眼，沒好氣地說：「省省吧你。」
暫住在她家二樓的是一對年輕夫妻，自稱是某個大城的船東，昨夜因為金色閃電引起的騷亂，船被搶了，人給扔下了海，還好落海的地方離岸不遠，也還好身上還穿戴著一些珠寶，才能換成現金，支付借宿的費用，當然，這些都是「妻子」的說法。
呵，Aliala好歹也活了一些年頭，光是憑直覺判斷，就知道事實並不像他們所形容的。
初來乍到時，兩人的模樣確實嚇了Aliala一跳，爛到幾乎是破布條的罩袍之下，是老婦從未見過的衣著形式；不僅形式，材質也很怪異，雨滴沒有打濕褲子，而是在表面凝成水珠然後滾下，早年她曾當過裁縫，除了某些動物的皮毛之外，沒有一種布料有這樣優異的防水效果……呃，或許別的國家有吧？畢竟她只是一個漁村老婦，孤陋寡聞很正常的。
可是，更怪異的事還不只這件，「妻子」居然扮成男人的樣子，攙著那位看起來病得不輕的丈夫。
在約頓海姆新年前的冬季結束以前，已婚女性都必須穿戴整副頭紗，僅能露出雙眼，否則便會被視為詛咒夫家，拋頭露面者的唯一例外，便是Ailala那不幸的身分──死了伴侶的寡婦；這項傳統根深蒂固，就連貴為女王的Tilda，在喪偶前也都恪守，無視習俗者，就要有受人非議的心理準備，也許他們是從北方來的？大城市總是有些思想前衛的年輕人視禮教為洪水猛獸。
說起來，這位年輕的妻子和Tilda女王的畫像倒是有幾分神似，Aliala及兒子Peter，在看見那張略帶憔悴卻教人難以移開視線的臉孔時這麼想著。
而同行的男人，她的丈夫應該不是本地人，南約頓人鮮少擁有淺色的髮，耀眼的像鍍了層黃金的，更為稀有。
在對方表明來意後，Aliala情不自禁地替他們編造了一些故事，諸如私奔的富家千金，甚至是闖了禍的嫌疑犯；姑且不論所言是真是假，掏出來的銀子貨真價實即可，過了一個晚上，兩人也沒出什麼亂子，安靜的可以。
所以，應該是前者吧？富家千金與不被允許的戀人私奔的劇情？Ailala下意識地摸了摸腰間沉甸甸的銀子，只是替他們打點幾套衣服與一些簡單的吃食就能賺到這些？這種客人多多益善，管他們遵不遵守習俗呢？反正也不會真的死人。
老婦感激著及時雨的降臨，讓母子倆暫時免除於華納人的威逼之下，Ymi主神在上，她一定會好好招待這兩位貴客的。
雨始終沒有落下來。
對市集的生意人而言，不下雨是件好事，車馬來來去去，購買能夠久放的乾貨或是醃漬品，囤積物品的購物潮沒有中斷過，顯然都在為躲避惡兆預言的災害作準備。
誰也不知道「金色閃電」帶來究竟會是什麼？疾病、天災或是可怕的戰亂？在惴惴不安的氣氛裡，唯一能夠讓商家感到欣慰的便是出貨補貨的忙碌，意謂著本月稅金的著落，這是眼前最迫切的，苛政當頭，辛苦營生的人們還沒時間去想月底以後的事。
然而，這並不代表百姓對可能降臨的災難毫無招架之力，許久以前，上天就給了那珥瓦峽一份很特別的禮物，這個早年以漁獲集中聞名，如今略顯偏僻的小鎮，卻是約頓海姆最特別的地域。
它東面臨海，卻因洋流方向的關係未能受到海風潤澤，更糟的是西面還擋著一堵巨大的山脈，北方的冷空氣被屏障，無法南下，雨水稀少，該地大多數都是寸草不生的礫漠。
氣候的嚴酷造就了特殊的地貌，自然生成了無數的地下溶洞，人們將其鑿穿，原先作為儲物之用，後來因戰火波擊，大半人民遁入地底生活，形成蟻窩般的地下城市。
數百年的積累，大大小小的洞穴成了極度複雜的迷宮，出口不僅隱秘且四通八達，地道有多少、又通往何處？沒有人正確地統計過，許多地方坍了又修、修了又坍，擴建、封閉、私人占有的不計其數，據說這些通道橫越沙漠、穿過山的另一頭，英明的Tilda女王都無法對此管制徹查了，自然也成了Freyr執政的漏洞及隱憂。
不過呀，誰也沒想到當年困擾著母親的問題，倒成了Loki重回約頓海姆後的第一個優勢。
他踩在狹窄的樓梯上，年代久遠的木製扶手，每踩一步也跟著顫動起來，吱吱嘎嘎的，彷彿隨時都會解體，面紗裡的空氣比外頭悶熱許多，令人有些不適應。
當他還是女兒身時，對冬季必須戴上的頭紗既好奇又憧憬〈不管是母親或是其它親族的，都華美精緻的誇張〉，等到有「機會」真正穿上它時，竟然有些難受。
或許這無法全歸咎於服飾，和他昨晚瘋狂的旅程有更大的關係，在暴雨裡航行了那麼久，甚至穿越了另一個空間，要他此刻就恢復百分百的精神，那怎麼可能。
Thor比他更慘，其實昨天能撐到那珥瓦峽，多半是這個倒楣鬼的功勞。
Loki走上二樓，離樓梯沒幾步就是一扇陳舊的木門，沒有全關好，昏暗的燈光從裡頭透了出來。-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