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鳥_實體書連載處

周鳥:

索尔打开弗丽嘉交给他的盒子，里头是一些蓝色粉末，看起来某个东西被砸破的碎屑。

他端详许久，甚至凑近鼻子嗅，还是无法判别这是什么东西，总之妥善收好，母亲给的东西必然有理由。

在米德加尔特当宅男的那段时间不仅培养了索尔的幽默感及想象力，统筹与推理能力似乎也学到了一些，媒体运用得当可以让人知识渊博，逆转无限之战的结局后，他没忘了要充实自己。

他看了许多书──神盾局里储放了各星系书本的电子文件，从科学理论到神话传说，在此之前的一千五百余年，索尔不曾这么主动学习，或许为了弥补某些遗憾，也或许他正在找寻如何弥补遗憾的方法。

他将弗丽嘉所说的话和亲临此地之后的经验写下来，用树枝写在畜栏边的沙地上，电视剧里，警探要破案前，都必须有个写满字的黑板。

以太、现实宝石、彩虹桥、许愿。

吞噬者、记忆、复生的亡者、洛基。

他把关键词圈起来，陷入深深的思考。

尼福尔海姆也称为死者之国，在索尔还很小的时候，彩虹桥延伸的通道就已经荒废了；和阿萨神族斗争已久的霜巨人及华纳神族，似乎也达成了某种协议，放弃了这块土地。

财政报告上的原因仅仅写了：无开发价值一行字，其他关于雾之国的测量数据全都不明；在奥丁统治的时代，这类烂尾、交代不明的工程并不少，众神之父仗着别的种族会卖自己面子，总是喜欢搞些潜规则。

然而身为继承人，令索尔汗颜的是他没有处理过这些潜规则的经验，严格算起来，最后一次听到雾之国，大概是奥丁陷入沉眠之前。

也就是说，洛基可能经手过？

在逆转时间的另一个时空，洛基趁乱偷走魔方，下落不明。

好像有什么应该被连起来……索尔在沙地上又写上了”宇宙魔方”。

“嗨，笨儿子！”奥丁从兽栏旁窜了出来，踩乱他写在沙地上的字。

“你看，AllFather果然是外星人，我没说错吧，不过，这里可没那些可爱的小猫咪了。”希芙从奥丁后方出现，蹬着愉快的脚步，似乎忘了早上那一场纷争，她的腰间系着小布袋，里头是满满的深蓝色浆果。

”给你。”希芙解下布袋，放在索尔身边的石头上。

“我跟AllFather去盐湖旁摘的，吃一些吧，肚子不会那么饿，不能全吃掉喔。”她摸摸自己的肚子，叹气道，”要是这里有汉堡王就好了。”

索尔吃了一口浆果，像酸了十倍的蓝莓，如果加些糖，作成果酱，也许是这种果实最恰当的吃法吧？

“你在做什么啊？”希芙蹲了下来，看着那些文字，”唉呀，字都被爷爷你毁掉了。”

“是吗？真抱歉啊。”奥丁解下脖子上的坠炼，挂到索尔身上，”给你的赔礼，弄乱了你的字盘，真抱歉啊。”

黑色石头里缓慢流动着红光，这是带索尔”回到”阿斯加德的现实宝石。

精神混乱的奥丁和失忆的希芙是”旧识”，在大战之前的绿荫养老院，奥丁将现实宝石托付给希芙，不久候希芙莫名失踪，养老院被拆迁，然后，索尔带着洛基到纽约寻找父亲，兄弟俩遭遇人类巫师，然后……

──奥丁在消散前，曾经在挪威海边为他们兄弟讲述了一番话，或许和索尔身处的世界有所关联。

“老爸，有纸或笔吗？或……类似，可以把东西记下来的。”似乎找到了一条线头，索尔握住项链，以太是个关键，他得继续搞清楚当前状况，幸运的话，说不定能找出解决事情的办法。

“纸，跟笔？”奥丁搔搔胸口，”噢，找到了。”他翻出一本陈旧的本子及简单的炭笔，递到索尔跟前。

小笔记本方便许多，可以带着走，无论索尔到了哪里，那些思考的痕迹也会跟着他，不像写在沙地上的，随时可能被抹去。

正打算将暂时的归纳结果写下来，忽然一声巨响，兽栏里的牲畜炸了群，死命鸣叫，牠们是体型庞大、全身披满厚毛的野牛，发起狂来十分不妙，兽群互相踩踏，冲撞着不很牢靠的栅栏，附近的人们马上拿起斧头或弓箭一类的武器，赶了过来。

索尔将奥丁和希芙挡在身后，他看见牲畜突然暴起的原因，一群巴掌大的黑色蚊子正把兽群当大餐，牠们的口器有人的手指那么粗，刺进身体内比挨针还要痛，难怪牲畜会惊逃四窜。

这是最难处理的状况之一，斧头靠不近，没人想冲进野牛蹄下踩成肉酱，弓箭难以瞄准，射偏就是插进牛肚子里了，进退维谷，所有人都束手无策。

“快把那些怪物收起来。”海拉用剑抵着一个高大的人影，走出帐篷，那人穿着深蓝色的斗篷，露出斗篷的皮肤，也同样是深蓝色。

霜巨人的使者，据弗丽嘉说，约顿海姆的首领索列姆对昨天发生的事十分不悦，今天特地派了使者，要阿斯加德给个交代。

“唷唷，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使者是个女人，貌美异常，她妖娆轻笑，向兽栏的方向吹了一口气；乌云一般的巨蚊立刻冻成冰块，从半空中坠落下来。

“美女，别激动，别……”奥丁似乎想向前去圆场，却被索尔挡了下来，紧接着走出帐篷的是洛基，他按下海拉的刀，解开使者的束缚。

“回去告诉索利姆，阿斯加德人不会逃，但也不会接受这等屈辱。如果有任何冒犯之处，抱歉了。”洛基接着扔下一件甲冑，”拿着令霜巨人蒙羞的礼物，快离开吧。”

使者摸摸自己的嘴角，笑着，”我倒觉得……挺适合王子您啊。”

“赫朗格蜜尔！”海拉大吼起来，反应慢半拍的侍卫，也纷纷举起武器对着霜巨人，”别逼我杀害使者！”

“太好了，小女孩，你终于有王的样子了。”她不愠不火，轻蔑的眼神扫过在场的所有人，最后落在洛基身上。

“无论如何，我很期待你回到原来的样子。”她伸出一截红艳的舌，宛如一条蛇在吐信，轻轻舔着自己的嘴唇，”你变回霜巨人的样子，一定美极了。”

 

让海拉大为光火的礼物是一件传统的约顿甲冑，一件处女嫁入的初夜必须穿着的甲冑，霜巨人制甲的工艺非常精良，纤细的图案也毫不马虎，如果能够当成艺术品欣赏倒还好，上头雕刻的，却都是一些不勘入目的图案。

撇去以复数以上、人形生物为主角的，人和野兽交媾的图案就有六、七个，下半身当然设计了贞操带一类的构造，要穿着这件衣服的人等待钥匙的持有者解开；姑且不论穿或不穿，光是送这件礼物来的用心，本身就十分恶劣。

名为赫朗格蜜尔的使者带着从容的笑容全身而退，如果阿斯加德没在七天之内交出洛基，五千名霜巨人的精兵就会踏平阿斯加德的草原。

无须穿越危机重重的森林，霜巨人掌握通过盐湖的秘术，他们不费吹灰之力就能侵入阿斯加德。要是派兵把守或先发制人呢？盐湖连接着海，空旷而辽阔，藏不住埋伏的人，也无法预知敌人会从哪个方向出现，更何况现在的阿斯加德人，饿到没力气打仗。

现实如此教人丧气，眼下看似只有交人一途，但利用霜巨人离开逐渐枯竭的草原，不失为一条生路。

华纳海姆的先知和奥丁是过命之交，若是洛基能穿过冰壁边境，抵达温暖的海之国，先知或许会伸出援手。

“母亲，我不需要保镳，我能保护我自己，多一个陌生人跟着，根本是累赘。”洛基抓起一小搓盐，放进自己的汤里，晚餐可能是最丰盛的，甚至出现了一些碎肉和看起来像是面包的东西，但索尔还是饥肠辘辘，毕竟他已经习惯瓦干达那些新鲜的有机食物，鱼肉或河虾也是很不错的。

“我也能保护洛基。”海拉拿起一小块面包沾汤，仔细地咀嚼着，”只是妈妈，我不明白，为什么我们不正面迎战，非得等到华纳海姆出手？要是他们根本懒得理我们，那又该怎么办？要是逃跑失败了，又该怎么办？”

气氛僵硬的晚餐在奥丁和弗丽嘉的帐篷举行，发生了早上了争执，一同进餐的只有家族成员，以及莫名其妙晋升家族成员的索尔及希芙。

希芙又用眼神可怜兮兮地望着索尔，用唇语说着”汉堡王”，看来她是相当的怨念。索尔也了解，要是在昔日的阿斯加德，晚餐丰盛的程度恐怕是汉堡王套餐的一百倍了，但在此时此刻，他的愿望缩小成三颗华堡。

他记得看过某个减重节目里提到的自我催眠，若是把眼前的食物想象成华堡，左右咀嚼三十次，就能有效增加饱足感；索尔一向对这类理论嗤之以鼻，他回复到以往的模样有一半是心因性的厌食，穿越时空扭转终战的结局之后，他好一阵子吃不下任何东西。

但骨感的现实逼迫他尝试这个理论，从瓦干达被抛飞到这里超过二十四小时，他的胃还有五分之四是空的。

他拿起一块面包，前倾的动作让原本挂在他脖子上的以太坠炼晃了出来，红色的光芒在深沉的黑暗里流淌，倒映其上的面包影子像涂上一层蓝莓酱一样……

──等等，如果连灭亡的阿斯加德都出现了，那向现实宝石点餐应该也是被允许的吧？

“嘿，老爸，想喝点拉菲庄园的红酒吗？味道可是不输金宫蜜酒喔。”索尔打破餐桌上的沉默，把项链摆在桌上，话题正好停在逃脱失败的可能性。

“酒？这里有酒？”奥丁的眼睛迸出光芒，显然他还记得酒的味道。

“先来点垃圾食物吧，跟家人一起吃垃圾食物真是棒透了。”索尔搓着手，盯着红色宝石“我要十份肯德基全家餐，附餐薯条可乐。五份必胜客十四吋义式肉肠披萨多辣椒及洋葱，DANNYS的猪肋排也来个十份好了。然后给妈妈清爽的旧金山菠菜色拉，别忘了老爸要拉菲庄园1992年出产的红酒。然后我的小弟应该会因为吃了纽约市库斯特街转角那家咖啡店的法式烤布丁感到开心……姊姊，你呢？”

他看向相较之下不熟悉的海拉，海拉耸耸肩，用一种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索尔。

“我们讨论到怎么突破守卫的问题，你可是要保护洛基的人，这是你的答案？”

“……那就十四盎司的熟成牛排五分熟，配料蘑菇酱，应该可以吧？好，以上是我的愿望。”

语毕，索尔有些紧张，他不知道无限宝石是不是能这样用，如果不能，那就真的糗了。但这一次，命运是站在他这边的，一道光从地面窜起，直到天际，竟然是彩虹桥。

就在索尔纠结彩虹桥跟现实宝石应该要是不一样的东西时，强光通过的桌面瞬间遗下许多大大小的方盒，飘出久违的食物香气。

索尔几乎要跟希芙击掌了，原来这串用以太制成的坠炼，能够控制彩虹桥。

而这些食物，想必就是彩虹桥的能量从某处带回来的，也许从哪个倒霉外送员的摩托车后座干来。

不过，这些长期吃不饱的阿斯加德人暂且没心去探究以太跟彩虹桥是什么，他们眼睛都直了，却又碍于食物来源不明迟迟不敢动手。

“来，这是世界上最疗愈的食物。以前我很伤心很伤心时，都是靠它才撑过来。”他抓起了一块炸鸡，撒上胡椒盐，摆到奥丁面前。

“吃啊！”奥丁高兴地举起炸鸡来，蛋白质被高温亲吻后的香气，无论是谁都难以抵抗，海拉也拿起了一支鸡腿，然后所有的人开始大吃大喝起来。

“很棒，对吧？”索尔拿起法式烤布丁，递到洛基跟前，”你会很喜欢的。”

洛基半信半疑，看着眼前陌生的食物，最后在所有人忘情吃着眼前食物的怂恿下，咬了一口。

他的表情有微妙的变化，接着再咬第二口，最后整个吃完的时候，用眼神搜寻着还有没有相同的东西。

“再来，我会让所有的人吃饱！”他擦擦嘴，海拉帮忙揭开帐篷的一角，更多的食物在白光划过后，堆积在帐棚之外的草地。

所有阿斯加德的人民都跑出来了，欢愉的气氛许久未见，饿了太久，没人讲究用餐礼仪，他们围着火堆，直接用手抓着食物吃，这些食物是他们从未见过的，连名称也喊不出来，却让他们稍稍燃起了面对未来的希望，就连曾经掀起风波的提尔，都别扭地向索尔和弗丽嘉道歉。

“啊，索尔啊，我的侄子，能告诉我这好吃的东西怎么称呼吗？”半饱的提尔抓着肋排，一边接过索尔递来的啤酒，他的嘴没有停过，红胡子沾满了油，见了抓着酒瓶的奥丁出帐，急忙上前行礼致意。

“我就说他是我的笨儿子，是吧？”醉醺醺的奥丁笑的开怀，就连海拉也混在一堆男人中大笑；索尔没在营火晚会般的热场子停留太久，他提了一手可乐、半只烤鸡及一盒巧克力塔，走向独自坐在山坡上的洛基，喂着芬里尔的洛基。

“嗨。”索尔不得不用他以前搭讪女孩专用的语调面对洛基，这个洛基已经不记得他了，现在是打好新关系的开始。

“不介意我坐你旁边的位置？”索尔没等他答应，已经把香喷喷的食物放下。

“你为什么老是要跟着我？”得知索尔成了自己保镳的事，洛基还是有些气恼。

这家伙得了便宜还卖乖，不只疯疯癫癫的父王保护他，就连一向明理的母亲，也对这天外飞来的”奥丁之子”如此信任，即使他耍了花样，让所有人吃饱了这一餐，洛基仍然无法完全信赖眼前的金发大个子。

但洛基并不敢推翻母亲的感知能力，他能有些小小的、微不足道的法术还不是弗丽嘉的教导。

其中读心是洛基学的最透彻的，甚至青出于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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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BC.

我也好想吃肯德基(望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