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E TO ME 44

*Thor/Loki, Thor & Avengers & OLLA-AU

*一點神話,一點唯愛永生,一點點女體提及,長篇!

*作者Lofter: 周鳥


44

 

夜裡的礦區很安靜,就是因為過於安靜,反而更凸顯奇異的聲響,比如有人拿著錘子在遠處敲石頭的鏘鏘聲,不知是真的還有人在工作,或只是錯覺。

Thor重重吐了一口氣,把頭靠在石壁上,他覺得鏘鏘聲更近了,有種用Beats聽音檔的效果,他想起某些地方因為地質構造特殊,岩石中的元素能夠把聲音錄下來的案例,更甚者還保存了千年之久,也許根本沒有人在鑿壁,他所聽到的,可能只是過去某個時間點留下的聲音記錄,反覆播放。

在沙漠裡碰到的影像原理也是如此,差別在於它需要條件啟動,才能按下play鍵。

他望著自己擦破皮的手,只受了輕傷,根本不痛,但是少量的血液召喚出來的影像,才是真正讓人疼痛的部分。

Loki在他身邊坐下,把自己打直,臥在床上,傳統的北約頓床鋪,以坷棗樹纖維編成柔韌的草蓆,在上頭放上被褥,隔絕直接與地面接觸的寒氣及濕氣,這種床有個好處,構造類似獨立筒,躺在左邊不會感覺到右側的重量,以至於床伴翻身、甚至爬上床時,床面晃動的幅度小得常讓人以為自己是獨自入眠,十分舒適。

這種鋪墊在幾百年前曾是家家戶戶自行編織的必需品,由於作工繁複、無法以機器大量生產,逐漸式微,現在只能在有年頭的建築物裡看見了。

「有點太快了。」Loki仰身,雙眼瞪著上方,灰色的石壁僅經過初步打磨,看上去像是睡在洞穴裡,敲擊的鏘鏘聲忽遠忽近,此地無論是擺設或氛圍,總讓人有種置身過去的錯覺。

「實際上比當初預定的時間慢上許多吧?」Thor掐指算算,「第十天了,我活了下來,然後……」

原來只有十天嗎?感覺就像過了十個月……甚至更久。

Loki沒有回話,這個寢室的色彩及構造讓他想起尼姆芙海爾的冰牢,在那裡他幾乎喪失了對時間的概念,過於痛苦的時候,唯有麻痺才能讓自己維持繼續呼吸……可是很微妙的,在Thor身邊的這十天裡,對時間過了多久,卻同樣的模糊。

不是因為感官麻痺,相反的,正是因為太鮮活。他甚至以為冰牢的日子只是場惡夢,直到在坦吉爾的某個酒吧裡,碰上Thor的那一刻才甦醒過來。

「……我活下來,就有人準備倒大楣了。」沒有聽到Loki的回應,Thor自言自語地把話說完,他抿了抿嘴唇,伸手,把手指當成梳子,穿過Loki的頭髮,將它繞著指頭捲。

「你的母親是聰明人,別擔心她。」貌似突兀的一句話,Thor當然知道Loki心裡在想什麼,「我不在身邊的這段期間,儘管相信他們吧,Volstagg是信的過的人。」

Loki依舊沉默,碧澄澄的雙眼望向他,Thor側躺下來,左手穿過Loki的頸子,將他環住,兩個人的重量集中在床鋪中央,以重疊的部分為中心點,陷了下去,這是坷棗樹纖維的特性,施力點一但集中,左右受力不均,就會像一團柔軟的流沙。

「哇噢。」Thor發出一聲驚嘆,顯然讓床墊嚇了一跳,他調整姿勢,讓舒展的身體再次埋入被褥中,「原來這就是傳統的床墊?非常……非常……」

一時之間不知道該用什麼形容詞,Thor將空著的胳膊隨意移動,看床鋪凹下手臂的形狀、又逐漸恢復的過程。

「好玩!」他呼了一口氣,眼睛瞟向下陷最嚴重的地方──兩人肢體的交疊處。

「你是指……這種一起往下沉的感覺?」Loki語帶雙關,坷棗床不是第一次睡,老實說他還挺喜歡……除了爬起來得多花點力這點之外。

「是不賴,獨立筒加記憶床墊的混合體,腰椎不好的不適合天天睡,不過……」Thor打了個哈欠,「正適合讓多慮的腦袋放鬆,什麼都不想地睡上一覺。」

他們花了一天一夜在篷車上計畫、分工及假設各種可能,沒有時間了,既然女王在圖加塔的遺跡立了那樣的誓,就表示她心裡已經有譜,關於要怎麼收掉Freyr這個禍害。

問題是,這個禍害手上不但擁有冰棺,還有火之劍Lævateinn,最好的情況是Tilda與其同歸於盡,最差的結果……

最差的結果誰都料想的到,誰都不敢說出口。

 

Loki半瞇起眼睛,他很疲倦了,舟車勞頓,再加上太久的腦力激盪,如同Thor說的,什麼都不想的睡吧,睡眠是暫時的救贖。

Thor靠了上去,臉頰貼著Loki的前額,雙眼平視著帶點濕氣的黑髮,他無法停止思考,不斷回想著貼在坦吉爾家裡牆上的行事曆──即使電子版大行其道,他還是喜歡寫在牆上,書寫往往比各種輸入法來的深刻,撕掉的行事曆也更能讓人感受到時間的前進。

如果不是那天突如期來的深夜出勤、如果他沒有前往「一千零一夜」,現在的自己應該正在為隔天的健康檢查禁食,而非躺在異地的山洞裡。

不過話又說回來,如果當初的自己沒有離開約頓海姆,也許會遵照父親的期望,和Loki成婚,他們也許會生下孩子、繼承這個國家,Freyr循規蹈矩地扮演忠臣,Volstagg和其他的移民者……甚至像Aliala那樣的尋常百姓,都不會有個如此刻苦的人生。

可是,自己還會像現在一樣,由衷地「愛」著身邊的這個人……又或者,如同大多數的政治婚姻一樣,只是將對方視為位於高位必須持有的配備呢?

他說不準哪個結局比較好,床褥捕捉兩人此刻的身影以及體溫,就算他們或許只剩下擁有彼此的最後一晚,Thor只知道,一起下沉的感覺挺美好的。

 

山洞裡沒有白天黑夜的分別,第二天,Thor仍在若有似無的敲擊聲中起來。

房門大開,外頭的人聲傳了進來,Loki已經醒了,聽起來像是在和Volstagg等人談論收集回來的情報。

瓦爾哈拉的情報線極廣,只要錢給的合理,遊蕩在城市各個角落的下層勞動者、娼妓甚至乞丐,都是最佳的情報販子。

人馬分成二路,今晚就要動身。

這不僅考驗著瓦爾哈拉多年經營出來的人脈,對於Loki、Thor以及整個約頓海姆而言,都是一場豪賭。

「……您想過失敗的後果嗎?現在開始……是不是太早了?」一向謹慎的葛洛柏夫人忍不住,擔心地望向Loki。

「否則要等到Tilda女王行動的時候嗎?」Volstagg皺起眉頭,餘光瞥見從房裡走出來的Thor。

「我很清楚,我們可能只有這次機會可以扳倒Freyr。」Loki舒了一口氣,對上Thor的雙眼。

Thor肩負的正是整個計劃裡最危險的一部分。

 

卡利街一向是黑城最熱鬧的地區,古往今來,無論更迭多少政權,這條街始終是黑霧裡發光的寶石項鍊,它是貿易中心的所在地,沙漠的扼口,連接南與北的通道,數百年前就矗立在此地的紅月廣場是項鍊上最奪目的主鑽,燈光從圓形的建築物裡透出,折射出繚亂的色彩,即使在華納人統治的今日,依然不減往日丰采。

沿著廣場兩條長街林立餐館、酒吧,或是更多豪奢的享樂場所,穿著華麗的交際花挽著男人的手,笑的無比燦爛,遊人如織,高雅的樂音悠揚,可是,這些都不是卡利街真正吸引人的地方,大街背後的小巷子裡,才是其菁華所在。

你想到的壞勾當,此處應有盡有,打著酒館做掩護的私娼、餐館的地下室裝滿軍火,沙龍和奴隸市場只隔了一道牆。

卡利之星就是這麼一家「複合式」的酒吧,娼妓穿著曝露,直接在吧台區供酒客挑選,價錢談好了就能帶上樓,當地的黑白兩道談判通常也在這裡,比如向華納官僚行賄的交易。

它的幕後老闆就是當地的政務官,公器私用地派了訓練有素的軍人站崗,擔任保鑣的角色,不過,該處也是「龍蛇混雜」一詞的最佳映證,就算有官兵駐守,鬥毆事件依舊時有所聞。

「大人,今天是什麼風把您吹來?」門房笑瞇瞇地接過一件深藍色的大氅,他是個侏儒,拿起沉重的衣物卻得心應手,掂起腳尖一拋,直接把衣服掛上了牆。

「別緊張,單純來吃個飯。」大氅的擁有者是個童山濯濯的中年人,碩大的酒糟鼻及滿佈坑疤的臉孔,大腹便便彷彿臨盆的婦人。

「Dalton大人──」甜膩的女聲響起,風韻猶存的美婦人迎向中年人,「唉呀,我可想死您啦,這麼久不見,都在忙些什麼?」

「還不就是那些爛事?」中年人挑眉,右手熟練地攀上女人的腰枝,「剛從皇城回來,忙都要忙死了,Freyr大人對瓦爾哈拉的逃犯非常生氣,差點就要因為這件事降了我兩級……」

「那與您何干呀?不是監獄的責任嗎?您是首席法官,該管的不是犯人入監之後的事吧?」女人嘟噥著,她其實覺得讓這禿頭摟得噁心,但是沒有辦法,人家是達官顯貴,想要掙一口飯吃,就得討他歡心。

「我也覺得很不平哪!妳說說,讓強盜逃走是監獄的無能,為什麼連這事也要算到我頭上來?現在上頭急的要人啊,而且要活捉,我這把老骨頭……」

話還沒說完,一張椅子不偏不倚地摔到倆人跟前,砸成半毀狀態,女人轉過頭去,厭煩地皺眉,回身時隨即換上燦爛的笑臉安撫。

「我吩咐保鑣過去看看,別掃您的興。」

禿子點了點頭,飛來的椅子沒嚇倒他,畢竟鼎鼎大名的北方首席法官,見過的場面不少,這點小插曲在卡利之星不過是家常便飯;只是他想也沒想過,下一秒砸過來的東西就不是這麼簡單的玩意兒了,酒吧的保鑣撞上他的肩頭,重摔在地,雙眼翻白、口吐白沫,四肢不規則抽搐著,看來只剩下三分之一條命了。

「到底怎麼搞的?鬧事的是誰?」這下女人生氣了,鬧事的人不是沒有,連保鑣都受難的到不多見,她扯起喉嚨,破口大罵,不顧當前貴客,再怎麼說,這些看門的都是職業軍人,讓人打著玩,不就等同搧後臺大老闆巴掌嗎?

匡瑯一聲,又一個保鑣倒地,撞倒一排桌椅,這個的狀況更慘,手臂向後翻折九十度,口鼻冒出大量鮮血。

「誰敢在我這裡鬧事?」女人右手一掃,揮開路中的傢俱擺設往前,她的瞳孔陡然倒豎,臉側出現鱗片般的痕跡,前端分岔的舌頭從兩片紅唇間透出,嗅聞空氣裡濃厚的血腥味。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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