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E TO ME 31
*Thor/Loki, Thor & Avengers & OLLA-AU
*一點神話，一點唯愛永生，一點點女體提及，長篇！
*作者Lofter: 周鳥
31
一覺醒來，鷗鳥的吵雜聲更甚了，其中還夾著浮冰摩擦發出的聲響，低沉而巨大，如同大地鳴動，再加上不遠處的內海持續的砲擊聲，Loki對於自己居然能在這種環境下睡得深沉感到詫異。
「風速合格、流速合格、溫度也合格……美中不足的是浮冰多了點，你看你看，這個季節冰融的速度很神經病，要是下錨的地方沒有慎選，船可能會被冰困住，人啊……很可能因為找不到上岸點，溺死唷！」老瘋子站在最高處，拿著望眼鏡裝模作樣地說。
「別嚇唬人哪！老爹，這艘船至少可以破開初結的冰層啦！」Fandarl手上一堆東西，都是等會下水要使用的工具，約頓沿海漁業發達，水下作業也很常見，Thor雖然對這方面有點陌生，不過在地球倒是受過神盾局的潛水訓練，對他而言只要設備搞定，一切就不會太難。
反而是Loki令Thor訝然，他熟練地換上魚皮製成的水行衣，就開始檢查不知何時出現在甲板上的黑色大鐵球──一種類似潛水艇的設備，可以把兩到三個人放進去，沉進海底。
「從這裡到海主居住的谷地有多遠？」Loki朝上方的老瘋子比劃，老瘋子瞇起眼睛思考了一會兒，不大肯定地說了一個距離。
「有點遠。」Thor皺起眉頭，約頓人和阿薩神族的潛水方式不像地球人必須背著沉重的鋼瓶，而是塗上特製的秘藥，讓身體能短暫地在水裡呼吸，可是秘藥就等同氧氣瓶，有用量的限制，要從這裡游到目的地、撐到解決那隻大鯨魚後再返回，藥量非常吃緊。
「真的太遠了！」Fandarl難得地和Thor立場一致，他驚叫起來，「我本來以為你們要和祂談條件……或要脅祂的眷族之類的……那樣的話至少還有勝算，船只能開到這裡了，再往前的話，那些海主的眷族會發現，船會被捅成蜂窩的！」
「我們沒有要到谷地去呀。」Loki聳聳肩，從地上拾起囚靈塔，捧在手上，「當然要祂自己送上門來。」
「不不，這不可能，距離太遠了，祂很難被引誘出來。」Fandarl猛搖頭，這是他聽過最扯的事，要那條大魚生氣很容易，祂可以派出數不清的眷族和你纏鬥，但要面見「本魚」，恐怕得直搗祂睡大頭覺的地方才行，而且殺雞焉用牛刀，除非是另一隻巨靈神過來搶奪地盤，否則那珥瓦才不會親自出馬。可是要上哪去找一隻肯幫他們的巨靈神？太不切實際了！
「讓祂氣瘋不就得了？」老瘋子嘿嘿笑了起來，他和Loki相視一眼，點了點頭，「我家老二果然很聰明。」
「……氣瘋？」Fandarl不明白了，這些人為什麼一個比一個淡定？只有不對盤的Thor臉上和自己一樣，寫著大大的疑惑。
「靠近島嶼……或著礁石的地方，大多比海底平原或谷地溫暖的多，老爹告訴我很多峽灣的故事呢，比如這一帶底下有不少火山。」
Loki輕敲兩下囚靈塔，露出滿口白牙，「你知道水生動物喜歡把卵產在溫暖安全的地方嗎？比如大魚不敢輕易接近的海底火山旁……」
「噢。」Thor一下子就懂了，Fandarl聞言後開始冷汗直冒。
「你知道什麼事會讓一個母親發狂嗎？」Loki的表情有點複雜，眼神迷濛地看著囚靈塔，「那就是奪走她的孩子。」
繁衍是大自然最神奇的事之一，關係到種族的延續與興衰。因此，大多數的雌性擁有凌駕同類雄性的體型與力量，如此一來，成功哺育後代的機率便能提高，古老的物種尤其印證這一點。
巨靈神的生命歷程與上述相去不遠，祂們群居，只有最強壯的個體才有資格生育，如同蟻后或是女王蜂，有權支配整個群體、甚至干涉鄰近的生態系統。
那珥瓦.的主人是頭通體雪白的母鯨，祂至少有三千歲了，每年夏天，浮冰完全溶化，一年之中溫暖的時節，祂會來到海底火山附近產卵，然後回到谷地耐心地等待孩子出世。
海主的卵就只是卵，或者說只是一層看似脆弱的薄膜將胚胎裹著，不需要雄性授精，每個胚胎離開母體之後就必須吞食能量，才能撞開那層膜真正的「出生」。
生存的過程很殘酷，母親把祂們放在氣候最極端的地帶成長──沸騰的岩漿旁或冰點以下的苦寒中、甚至可能成為比鄰手足的食物，唯有獲得最多能量的胚胎有資格孵化，也因此，母鯨可能產下幾百個卵，最後只有一個能夠成型。
最初的巨靈神──母牛Audhumbla就是如此在極冷與極熱的交界處金加倫誕生，其後代大多沿續這個模式，由母體產下，卻由天地及殺戮所孕育。
「祂能放心地把孩子放在遠處，睡自己的大頭覺，就證明能活著的小鯨魚並不簡單。」Loki伸手擦了擦眼前的玻璃，上頭開始結起小小的冰粒了，他們沿著島嶼邊緣下沉，水上看起來幅員並不遼闊的黑色礁岩，海面下的部分居然一路延伸至深不見底的海底深水層中。
就地質學而言，這個被鷗鳥占領的崎嶇島嶼是岩漿冷卻後的產物，這代表著下方一定連接著海底火山的山脈，冷與熱在這裡並存，給了冰洋的生物相對溫暖的生存環境，四周都是魚群，牠們映著海面上透下來的光擺動閃閃發光的魚鰭，從玻璃前穿了過去。
「不過，這裡的環境太熱鬧，怕是吵到小鯨魚啊！」Thor皺起眉頭打趣地說，魚群聚集就一定有掠食者，海主真能安心讓自己的孩子待在這裡孵化？
「笨蛋！」老瘋子從他倆身後探出頭來，水鐘裡加上設備總共塞進了三個人，剩下Fandarl在船上接應，「我怎麼會有你這麼笨的兒子？不是教過你了嗎？這裡是漁場，眷族們的自助餐哪！噢，你看那邊那條馬林，好肥呀，趁那些該死的鯨魚還沒來之前快把牠宰了拖上船，庫南餐廳會花五百塊買下牠……停停停，快把爪子嵌進後邊石縫裡呀，幹活幹活！得快開工！」
老瘋子有些激動了，他拿出漁槍比劃，被Loki伸出的右手擋了下來。
「爸爸，我們不是來抓這些不值錢的死魚的。」他笑了笑，燦爛地將囚靈塔拿高：「是您說，綁架海主的孩子才有經濟效應的嘛！」
「噢！我都忘了！那繼續，你繼續啊！」他搔了搔頭，呵呵地賊笑起來，老實說那真的很像Odin……卻又完全不像，驕傲的眾神之父怎麼會出現這麼貪小便宜的表情？
「真的要逮住那些獨角鯨啊，就得等到晚上，牠們晚上會浮上來曬月亮，現在只有一些槍魚、鮪魚之類的可以抓……」老瘋子開始叨叨絮絮，看來這就是他捕捉珍貴魚種的場所了，此處漁獲資源雖多，卻有許多大型食肉魚出沒，單槍匹馬潛水捕魚甚至得和大魚肉搏，老瘋子應該也是個不簡單的人物。
「海主呢，偶爾也會到這附近晃晃的，除了有熱泉之外還能順便做做月光浴……喏，你瞧……」他指了指更深處，那裡的岩壁突然呈九十度垂直下切，不時還有成串的水泡從見不到底的黑暗中飄上來，隱約還傳來低沉的嗚鳴聲，整艘水鐘彷彿要被吞入怪獸口中。
「泉眼，那珥瓦的育嬰室。」Loki將特製的護目鏡交給Thor，阿薩神族的夜視力遜於霜巨人，更遑論海神眷顧的藍人，在幽暗無比的水中光以肉眼裸視，幾乎什麼都無法看見。
一戴上護目鏡視野果然大不相同，看似幽深的海裡閃動著紅色與藍色交錯的火光，如同緩慢流動的岩漿，又像是某些怪獸突起且發光的背脊，在下方的海原迴繞出複雜的圖型；或大或小的氣泡從孔隙裡竄出，悠長的低吟隨之被擠壓出來，彷彿底下有隻蟄伏不出的大海獸，正處在半夢半醒的假寐階段。
「看起來真像活著的生物，對吧？可以尋找著陸點了，再往南邊一點。」老人壓低聲線，刻意營造出緊張的氣氛。
嚴格說起來緊張是必要的情緒，威脅海主這件事本身就夠令人不安，護崽心切的野獸更是無法溝通，而平日跋扈驕傲、又身懷倒海之力的野獸發起脾氣來更是不可掉以輕心。
這裡是一片開闊的海底平原，中間被綿延不見盡頭的山脊貫穿，「泉眼」就在其中一處，在此地使用照明並不明智，即便只是未成型的幼體，巨靈神之力仍不容小覷。
祂們靠吸食周邊的養分維生──各式各樣的養分，岩漿與溫泉的熱度、路過的各種倒楣動物、甚至同胎的手足，都將為供給祂們成長茁壯所需做出貢獻，稍不閃神，極有可能成為下一個被吸乾的對象。
水鐘即將碰觸到海底，老人熟練地按了壁上的開關，兩支金屬爪從鐘體側邊伸出，牢牢地卡進一旁火山峭壁的細縫裡，此處離山脊還有一段距離，在此著陸除了能不驚動到胎體之外，這裡還是巨靈神到海原唯一的通道。
「好了，準備滾出去吧，別給老爹丟臉了，讓那隻自以為是的畜牲知道咱們的厲害！」老瘋子拍了拍Thor的肩膀，他年紀大了，體力無法負荷長時間下水，可是天賦異稟的眼睛卻能在幽深的水域發揮很大的作用，例如看見從遠處向泉眼游過來的憤怒母鯨，並通知預備「綁架」的兩個「兒子」開始執行任務。
「走吧。」Loki稍稍直起身子，將囚靈塔綁在胸前的網袋，Thor則拎起了那柄在水裡可能無法使用，至少可以當作充電器的錘子。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