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與荊棘 05

*Thor/Loki, AU

*應該是黑兄弟,哥哥黑、弟弟更黑,大概就降~

*中長篇,以及不管看到了甚麼虐,請相信這些都是為為為為為HE鋪路

*作者Lofter: 周鳥


05


Loki很久沒有睡得這麼沉了。

他吃了一些鎮定劑,之前的半年因為窩在下城區臥底,必須隨時保持警覺,每天幾乎都處於淺眠狀態。

Thor看著他,被褥貼著他身體的曲線起伏,呼吸的節奏緩慢且平穩,熟睡的臉孔此刻看起來如此純真,極難與昨夜的媚態聯想。

門外傳來皮鞋扣地的喀喀聲與餐具碰撞的細響,女傭識相地將早餐擱在門口,避免撞見一些尷尬的畫面,Thor打了一個哈欠,時差還沒完全調好,感覺靈魂都要從嘴裡被榨出來,但是他得起床了,今天必須開始拜訪名單上重要的人物。

Thor斜起身體,Loki一隻手還放在他肚子上,他抓了個抱枕墊住那個空檔,輕手輕腳的移下床,開門將早餐端進來,揭開書桌前的窗簾。

天空灰濛濛一片,從Loki的房間望出去景觀不是挺好,只看的見一叢一叢恣意生長的荊棘,佔領本應碧草如茵的山丘。

Thor支著頭一面扠起盤子裡的培根,床上的人發出一聲長長的氣音,有點像是嘆息,然後揉著額角坐了起來。

「嗨,老哥,第二格抽屜有些阿斯匹靈,麻煩你拿來給我……」Loki的聲音聽起來氣若游絲,Thor皺了皺眉頭,拉開抽屜找出粉紅色的藥錠,遞給了他。

「噢,謝了。」他仰起頭用嘴撕開鋁箔,一次兩顆,直接將藥錠咬碎,吞嚥時喉結顫抖了一下,還沒清醒過來讓那雙綠色眼睛顯得迷濛,一小截鮮紅的舌頭捕獵似地舔食嘴唇四周遺留的粉末,而後,他如釋重負得喘了一口氣,整個人陷在枕頭裡。

「……你必須控制一下用藥的習慣。」

「沒有辦法,你昨天晚上太猛了,我的腰好痛,哈哈。」Loki垂下眉眼,笑得燦爛。

Thor皺起眉頭,昨天養弟從自己身上爬起來之後吃了幾顆藥?三顆或是更多?噢,可能還吃了一些肌肉鬆弛劑,那真糟糕。

混合各種藥物伴隨而來的副作用是偏頭痛及嚴重的心悸,醫生說他就是這樣神經兮兮才胖不起來。

半年不見,這傢伙更瘦更蒼白了,顯然臥底的生活連睡覺都必須保持警戒,養成了習慣之後,連要好好睡上一覺都得仰賴藥物。

然而Thor不悅的原因並非自己主導的性愛沒把Loki累慘,而是鎮定劑見鬼的劑量,Loki吃下的足以弄昏一頭兩百公斤的獅子;現在,這個不滿七十公斤的紙片人正在把止痛藥當成糖吃。

「如果你不得不吃藥,起碼先吃些東西墊墊胃。」Thor將Loki的那份早餐推到他面前,淋滿蜂蜜的圓餅看起來十分可口,Loki拿起它,敷衍地撕了一小口,放入嘴裡咀嚼,而後便將整個銀盤擱在床頭,橫過去端冷掉的黑咖啡。

「你實在不應該碰咖啡。」Thor眼明手快地將杯子抽了起來,換上一杯優格,Loki微妙地瞇起了眼。

「哥哥,我不是孩子了。」

「是的,你必須幫我扛起這個國家,所以你不能早死,給我戒掉那些要命的藥跟咖啡因。」Thor沉著一張臉。

 

名單上拜訪的首位是Honir,仍在政治舞台上,僅存的一位同族元老。

Honir是Odin的胞弟,Thor的叔父;當年,Odin掀起的那場革▣命,以自家的三兄弟為中心,組成了阿斯加德第一個政黨Aesir;老大Odin,理所當然的掌權者,老二Honir話不多,在提倡改革的Aesir中是少見的保守派,而他們的另一位兄弟Lodour雖然功績彪炳,卻在十年前病逝。

可想而知,Odin病倒之後Honir的地位會得到多大的提升,若是Thor要順利繼承族長,就必須取得叔父的支持。

子承父業,這種模式有些吊詭,有人批評走回了世襲的回頭路,但以血脈維繫的政治勢力畢竟是北歐人固有的傳統,他們認為族長所凝聚的向心力及影響力是維持家族繁盛的不二法門,擴展到整個國家亦然。也因此,就算推翻了帝制,將決策權還諸於民,議會還是掌握在幾個「政黨家族」手裡,然而與封建時代最大的不同是,賦予這些家族在議會中所佔席次的,是普羅大眾握有的選票。

眼見年底就面臨一場大選,正是勢力版圖能否繼續維持下去的關鍵。

選舉需要的是經費,有了錢可以做很多事,你可以買下幾個媒體並且操控它,或是雇用幾個熱愛內幕的八卦記者去挖競爭對手的醜聞、或是乾脆替他製造醜聞,總之,無奇不有。

下城區的開發案在這個尷尬的時候通過,Odin本想利用它削減對手Laufey的氣燄──搞個土地重劃或掃黑專案之類的,不過那挺麻煩,牽涉的層面太廣,最後他派了Loki喬裝成小混混Thomas,要揪出Laufey與Mombasa家族之間有金錢往來的證據然後將它公諸於世,屆時可恨的對手不僅身敗名裂,還會被以貪汙罪起訴,Aesir的大選就贏定了。

算計的很開心,豈料全能的Allfather居然在快完成時病倒。

但是對於Loki來說,任務仍然繼續著,他聽命的對象是Aesir的族長,不過換了個人罷了,遺憾的是,苦心經營許久的「Thomas」這個身分已經不堪使用,讓他不得不找上Forseti。

Forseti是Odin家族內從事媒體工作的成員,Loki應該喊他一聲堂兄;他經營了一個無線電視台,自比為美國七零年代的扒糞者,專門揭露一些社會腐敗的陰暗面或是被當權者刻意隱瞞的事實。

但實際上他也不過是Odin養的一條狗,專門挖些報導來攻訐對手;噢,當然為了報導的公正及合理性,Allfather要他偶爾也說說Aesir的不是,比如哪位成員超車闖了紅燈、或是喝了酒毆打員警之類的〈通常只是小傷〉,比起他們扒開政敵瘡疤的狠勁,這些小新聞顯得無傷大雅。

儘管政治立場有些偏頗,有了最大政黨的庇蔭,Forseti的節目坐擁的資源遠多於其他同類型傳媒,在祭出高額賞金與完善的保密制度下,向來不乏情報來源,雖然這些消息真假參半,但現下無法立即滲透進下城區,Loki也只能先屈就。

這對號稱魔法師的他來說有點傷,關乎職業尊嚴,若不是Thor突然回國,他也不必匆忙結束這次的臥底。

「裡頭是Laufey在中庭銀行開設的人頭帳戶,Mombasa的幾個幹部會固定把獻金匯入。」

他們約在市政廳附近的廣場一角碰面,天空正下著雨,Forseti將一只信封遞給Loki,側頸夾著傘,黑色傘面幾乎擋住他半張臉。

「謝了,酬勞我會直接轉進你的帳號。」Loki並不想與他多談,他與Forseti雖不到水火不容的程度,但也沒甚麼往下深交的必要。

「欸,別這麼快說再見嘛,好歹我們也算是親戚,喝杯咖啡?」Forseti將傘拿高,咧開嘴,灰色的眼珠子與身後的天幕同一彩度。

「我是抱養的。」Loki清了清喉嚨,八成是昨晚光著身子睡有些著涼,才吃過阿斯匹靈壓下的頭痛,現在又沿著後腦勺的筋脈爬上太陽穴。

「而且Thor不准我喝咖啡。」

「噢……Thor……那當然……我們的新老闆……」Forseti訕訕乾笑兩聲,從西裝外套裡拿出自己的手機。

「……其實……我認為比起渾身肌肉的Thor,聰明的你更有那個格繼承Odin……」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Loki抬起頭來。

「為了慶祝咱們新老闆的就任,我免費送你一項情報,這幾天我收到了一張珍貴的照片。」Forseti將手機螢幕貼近Loki面前,那是一張老照片,邊緣都泛黃了,翻拍的技術有些粗劣,但仍可看出是早年俱樂部招攬客人用的舞孃畫報,上頭的女人穿著誇張曝露的秀服,露出白皙的皮膚,她非常瘦,一頭黑長髮燙成大捲遮住胸前,削尖的臉型、艷麗的薄唇、還有那雙像罩了一層紗的綠色眼睛。

Loki直覺他在哪看過,在他的記憶中肯定出現過這麼一張臉,那女人的眉眼及五官擺放的位置太眼熟了,簡直就跟……

「簡直就跟你的臉一模一樣對吧?漂亮小子。你好奇過自己的身世嗎?」Forseti抽回手機,得意地望著Loki臉上一閃而過的驚惶,他掩飾得很好,但兩聲急促的呼吸還是露了餡。

「她呀,可是當年下城區最有名的舞孃,有名到什麼程度呢?她為梟雄Laufey生了一個兒子,沒想到被Odin手下的人知道,居然把人家活活打死了,真是可憐。」Forseti拍了拍Loki的肩膀,再度將自己的半張臉藏回傘下,「我的休息時間結束了,等哪天你想了解自己的身世,再打電話給我吧。」

「她到底是誰?」

「你猜嘛,會不會是你的生母呢?小翠鳥?想知道的話隨時都可以約我喔。」

 

Forseti打著黑傘的背影漸遠,皮鞋叩地的聲響在大理石地板上敲出回音。

Loki呆然的站在原地,雖然有沿廊的遮蔽,雨絲還是透過羅馬柱噴了進來,打在他的身上。

他感覺心悸的嚴重,頭痛又湧了上來……Loki突然後悔,忘了帶些阿斯匹靈出門。


-TBC-

後臺小精靈:在一片皇婚的浪潮裡,還是要更文,希望大家有看到今天份的更新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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