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E TO ME 28
*Thor/Loki, Thor & Avengers & OLLA-AU
*一點神話，一點唯愛永生，一點點女體提及，長篇！
*作者Lofter: 周鳥
28
這個區域夜晚算是寧靜，除了有幾家餐館還亮著燈以外，路上沒什麼行人逗留，就連海港城市最常見的特產──醉醺醺的水手也沒見到半個，雖然沒有親眼見過，但Loki知道以往的那珥瓦不是這番景象。
夜晚的酒館比白日的市集更加熱鬧，多的是一擲千金的富商以及靠珍稀海產致富的漁夫，華納人奪權之後，封鎖沿海貿易，許多生計被斷的船員只好鋌而走險，踏上海賊一途，繁榮一時的小鎮迅速蕭條，不出幾年就成了現今百業凋敝的寥落光景。
見證一切的人感嘆著，從Aliala或是Fandarl口中聽到的唏噓在Loki的耳裡煉化成刺，他每走一步，便想到王國是如何被偽善者所竊取；那勤奮、聰明又擅長忍耐的海王之子，腹裡藏著的劍有多麼地銳利，不僅重重貫穿約頓海姆的心臟，還將把Freyr當作親人看待的王室砍得鮮血淋漓，甚至連結褵許久的妻子，下手都毫不手軟……
那女子，發狂的公主確實是愛過Freyr的，即使他是父親為她選擇的丈夫，她仍然深信不疑地愛著，也因為愛著，所以發狂。
可是那真的能稱之為愛嗎？或只是一種認命的習慣、一種自我催眠？
他越來越搞不清楚了。
Thor從後方跟了上來，很自然地與他並肩而行，兩道人影在石磚道上拖曳，不知不覺已經遠離了尚有人煙的街道，來到寒風獵獵的港邊。
「再往前就是華納軍隊駐守的燈塔了。」Loki指著不遠處來回逡巡的光點，青白色的強烈燈光掃過漆黑的海面以及停放整齊的泊船，整個港灣靜止地就像一幅僅有燈光會來回移動的巨幅廣告。
Thor在紐約地鐵看過類似的巨大燈箱，一樣襯著海港景緻，閃動的文字是「讓某某基金作你人生燈塔」一類的詞句，可此種構圖總是令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同樣靜謐、死氣沉沉的墓園，歐洲古城市郊很典型的那種，船是一格格的靈柩，燈塔的光芒就像守墓人手裡拿的手電筒。
1971年，不是太愉快的回憶，畢竟那次他們得追捕吸血鬼，委託人還要求必須使用木樁而不能用銀彈，但是他的情報錯了，墓園裡沒有吸血鬼，倒是自己在荒塚堆裡蹲了一夜，成了蚊子們的大餐。
……又跑題了。
他煩躁地皺了一下眉頭，他看過一篇報導，關於更年期與回憶往事，就阿斯加德人的標準而言，Thor離更年期還早，但在生命的歷程上似乎已經到達那樣的階段了，身體機能無法負荷思考新的事物，只能一直浸淫在回憶裡安慰人生其實過得很精彩？
如果他的問題連海主都無法解決，那麼現在就是生命的最後幾天了吧？他有些出神地望著靜止的船，決定暫時什麼都不想了；四周很安靜，耳邊只有冷風刮過衣服的啪啪聲，連潮聲都顯得遙遠，遠得像在夢裡，或坐在戲院裡看一場擬真的4D電影。
「上面。」Loki扯了他的袖子，順便將人從莫名其妙的思緒中扯了回來，動作並不溫柔……或許應該說，就算Loki還是個女孩時，也絕對不會跟「溫柔婉約」這四個字沾上邊，冰雪之國的皇女彷彿註定也是一塊冰，但何嘗有人知道，在冰層的中心，卻是包著一團火呢？
「要去看看嗎？應該是海神廟。」Loki指了指山丘，回頭瞪了Thor一眼，語帶埋怨：「你發呆得太厲害了，拿到那隻錘子後就這樣，它吸走了你的智商嗎？」
「……好，去看看，安全嗎？現在不是有宵禁？」Thor愣了幾秒，一連串回了很多，想證明自己沒事兒似的，Loki說的也沒錯，拿到那把錘子後他的確很常想起以前的事情──那些在約頓海姆或阿斯加德所發生的事情。
不，嚴格說起來，從Loki出現在「一千零一夜」的那個晚上就開始了，逃避了百年，原本屬於他的地方又逐漸向他靠攏、連繫，他開始懊悔、自責，為曾經拋下的人以及無法挽回的結果感到悲傷與憤怒，可是這也意味著，自己終於有機會翻轉局勢，不只是讓它不再那麼地糟糕，而是能讓一切回到原本的軌道上。
逝者已矣，來者可追。
這是他極為喜歡的一句話。
「小心點。」這次換Thor拉住他，海神廟雖然不是禁區，但駐軍的燈塔就
在不遠處，要是被攔下來盤查身分，這對從天而降的「夫妻」可就麻煩了，屆時免不了要再鬧一場，打草驚蛇對接下來的行動並無好處。
「你認識我是第一天嗎？」Loki露齒一笑，輕巧地躍上台階，像隻貓似的，沒有發出任何聲響，這傢伙是隱匿行蹤的高手，好奇心和倔強的個性也跟貓一樣，許多禁衛森嚴的地方，他都被Loki拖著擅闖過，小至Tilda女王存放珠寶的化妝間，大到兩軍交戰時的敵方陣營。
Thor的雙眼來回掃了幾遍，確定沒人注意他們的行跡後跟了上去，通往山丘的階梯約有百來階，清掃得十分乾淨，每走幾步路就有石造的燈台，油槽裡黯淡的燈火搖曳著，奄奄一息的，就像微弱的星光。
照磨損程度來看，這些燈台的年頭……少說也有百年以上了吧？至少不會是近二十年的新造物，也不是華納人會使用的形式，Thor一邊想著，如果他沒猜錯，南約頓人在港口邊必定會建造Ymir的廟──通常在能俯視全域的高地，也就是頭頂上的那塊位置。
Loki踩上最後一階，迎面而來兩根獨角鯨的巨大獠牙，如同螺旋狀的矛，直指來人心臟，神廟以天然岩洞開鑿而成，兩層樓高的沉重大門經過拋光處理，雕刻精美，卻盡是與海洋完全沒有關聯的花草，諸如薔薇、百合或是榭寄生，門上開了一條巴掌寬的小縫，裡頭隱隱透出燈光。
「果然是鳩佔鵲巢。」Loki冷哼，很明顯的，這是由主祀Ymir的神廟改建而來，華納人無禮地將巨靈神的象徵懸掛在巨人神殿的大門上，他們不僅占領土地、控制人民的自由，連冰霜巨人的先祖也被降格染指……真難想像聰明的Freyr怎麼會犯下這種徹底激怒民怨的低級錯誤。
水族拜月，神廟通常在夜間進行祭祀，Loki弓著身子接近大門，模糊的交談聲從門縫裡竄出，淨是一些抱怨工作繁重的牢騷，看來到達大殿前的廊道有人守衛，直接從這裡潛入並不明智。
「你要進去？」Thor皺起眉頭問，Loki聳聳肩，一臉「反正都來了」無所謂的表情，問了也是白問，他一百年前就知道自己怎麼樣都攔不住Loki。
「除了大門還有另一個入口，祭台正前方一定是鏤空的露臺。」Thor壓低聲音，指了指南邊，那兒是一塊突出的峭壁，火光映得漆黑的石壁發亮，好像有人在燒東西，奇異的焚燒氣味──聞起來像某種油膏，被海風帶著，吹到兩人身邊。
「我要爬上去。」Loki瞄了一眼怪石嶙峋的峭壁，果斷下了結論，Thor的反應倒是很鎮定，答案在意料之中，一旦Loki做了決定，就算橫在前方的是座插滿刀片的山，他也會排除萬難翻越過去的。
石壁很濕滑，到處長滿了青苔，底下就是濤聲隆隆的海面。
一時興起的夜遊，身上只穿了普通的衣物，連能夠防身的武器都只有Loki隨身帶著的瑞士刀，要徒手攀上懸崖實在頗具難度，但對於有著霜巨人血脈的魔法師而言，除了防範神廟裡可能有的防禦結界外，其他都不成問題。
「這裡就交給你了，好好把風。」Loki拍拍Thor的肩膀，脫下礙事的長斗篷，扔在地上，他的指尖生出短短的冰刃，作用就像釘鞋鑿入岩壁，能夠找到施力點，然後慢慢爬到目的地。
被留下來讓Thor有些憋屈，可是動作不若Loki輕巧、又沒有自帶冰爪絕技的他，還是乖乖待著等比較實際；唉，要是記得帶那柄錘子來，就能夠直接飛過去吧？不過附加的狂風暴雨還是太高調，要不引起華納人的注意，根本不可能。
話又說回來，那東西還真是挺神奇的，破壞力超強、能夠召喚暴風雨，還能當人體充電器使用……更妙的是，居然只有Thor能拿得起來，根本是某些神話的劇情，然而，能不能像傳說裡的主角所向披靡，誰也無法肯定。
他回頭望了一眼獨角鯨的長牙，光是這樣盯著就壓迫感十足，真正的海主恐怕比門上長牙的主人──牠的眷族們還要大上好幾倍呢，縱然Thor這輩子與不少猛獸對峙過，但要在深不見底的冰洋裡和這類傢伙打照面，還是頭一遭。
他深吸了一口氣，坦承自己確實緊張了，但無論如何一定得打這一仗，因為他想活下去，他真的很想活下去。
「嘿！」Loki無聲地跳下岩壁，打斷了Thor的思緒，才不到五分鐘，他就成功潛入神殿了？看來是的，他的手上捧著一顆沉甸甸的球，全黑的外觀，上頭有些模糊不清的符文，不仔細看的話還以為是顆不起眼的石頭。
「猜猜我拿到什麼。」他現寶似地捧起黑球，球面浮起一層冷冷的白光，並不明顯，Thor皺起眉頭，那些看似裂痕的符文是最古老的盧恩字母，這並不是華納神族的東西。
「囚靈塔。」Loki開心地拿著它反覆把玩，臉上出現難得的笑容，「有了它，巨靈神也只好聽我們的了。」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