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E TO ME 09
*Thor/Loki, Thor & Avengers & OLLA-AU
*一點神話，一點唯愛永生，一點點女體提及，長篇！
*作者Lofter: 周鳥
09
「您和我的舊識真的太像了，讓人犯糊塗了呀，如果您真的是我認識的那位先生，怎麼會在白晝出沒？又怎麼會沒帶著他心愛的妻子，Eve夫人呢？」男人咧嘴一笑，朝Loki伸出手，「我叫Bira，這名字代表一種酒，尷尬的是，我們穆斯林是不能喝酒的。」
「Loki……Odinson.」他心不甘情不願地報了自己的「全名」，既然Thor替他做的假身分是養弟，那麼應該要冠上Odin那老傢伙的姓氏。
「雖然很像，但您比Adam年輕許多。」Bira瞇著眼笑，看起來很和善，「您的眼睛……跟他的眼睛，不一樣呢，噢，還有體溫，您的體溫比他高，而且不戴手套。」
「Adam？這個名字從我來到坦吉爾已經聽過兩遍了，聽說是個……吸血鬼？」Loki不太確定地說出那個約頓海姆沒有的「怪物」名稱，他大概聽Thor說過吸血鬼在此的歷史，幾年前，一個叫Christopher.Marlowe的吸血鬼去世，他久居坦吉爾，並沒有引發什麼問題，這位活了五百多年、外表溫文儒雅的老紳士靠著向法國醫生買血維生，從未殺過任何人，但在他死後，兩個更古老、更強大的吸血鬼肆虐坦吉爾，他們用美麗的外表眩惑世人獻出新鮮血液，從那之後過了好些年，神盾局依舊追查不出這對噬血夫妻的下落。
「是的，跟我的老師Christopher一樣，都是活了長久歲月的生命。」Bira回答得不卑不亢，並沒有任何蔑視吸血種族的表情或言詞，「我聽Thor先生說，您也是長壽的種族？」
Loki點點頭，無論是巨人族或神族，只要不是太大的病痛，壽命動輒達千年，舉Odin為例，他去世時是兩千零五十歲，嚴格說起來，只能算是壯年末端。
也因此，他們相對晚熟，懷胎花上幾十年、長到成熟的個體需要兩百年以上，可供虛擲的歲月，是如此漫長。
人類就不同了，在Tilda的床邊故事裡，這支種族總是汲汲營營，百年能做的事不多，所以他們儘可能把生命塞滿了各種事，深怕一閉眼就溘然長逝。
「我今年六十歲了呢，在你們的世界裡，只是個中學生吧？但是在人類的標準裡啊，我有半隻腳踩進棺材囉！」Bira打趣地說道，他開始領著Loki，一邊介紹景物一邊閒聊，他的學識淵博，談吐幽默，若不是身上還背著大事，Loki真覺得這是趟不錯的旅行。
從伊斯蘭婦女的頭巾、男性的圓頂禮拜帽到遠處高聳的宣禮塔，從數百年來列強對這塊地中海邊沃土的掠奪，一直到非洲種植的頂級咖啡豆，Bira都能暢談，最後他們來到一處海港，介於新城區與舊城區之間，漁船上的工人才將一框框漁獲卸下，立刻吸引等待者的圍觀，掏出錢來和船上的漁夫討價還價。
「這裡是老師最愛來的地方呢。」Bira有些緬懷地說著，「可惜他只能在晚上來，有時候，Eve夫人也會一起同行。」
「Eve？」Loki問，印象中這個名字應該是Adam的妻子才是。
「老師和Eve夫人是多年的好友，他們可以整夜聊音樂、聊文學，在老師身體還健朗的時候，他們甚至會結伴駕船出海……噢，您別誤會，夫人對他的丈夫是絕對忠貞的，她和老師是親人般的好友。」Bira看出Loki的疑慮，耐心地解釋著。
「……那麼Adam……Adam不跟他們一起外出嗎？」
「Adam先生之前住在海的另一邊呢，夫人和老師都盼著他來坦吉爾，可惜的是Adam先生剛到，老師就去世了，他和Eve夫人因過度饑餓而開始獵食，我也因為這件事結束咖啡館的營業，遭到神盾局的管束。」Bira笑得有些滄桑，「一千零一夜的主人不知去向」只是對外的說法，原來他一直在神盾局的監控下過活。
「你曾經和這些永生者走得那麼近，為什麼不乾脆加入他們的行列，而是受制於人呢？」Loki更加疑惑了，短命的人類難道不會希冀永生？
「噢，這個嘛……」Bira咂咂嘴，思索了一下，「我並不希望啊，我本來就只是個人類嘛，活上三、五百年甚至更久，那就違反自然了，更何況活太久，總是會胡思亂想的。」
「喔？」Loki揚起眉毛，Bira的話引起他的興趣。
「Only lovers live alone，老師總是把這句話掛在嘴邊，我想他或許就是因為缺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伴侶，所以才會選擇讓自己離開吧，當然，這是我一廂情願的想法。先生啊，你知道我一看到你，就想起那對永生的戀人嗎？」
「Adam與Eve？」
「是啊。」Bira笑了笑，「您想聽故事嗎？」
在還沒擁有永恆的生命之前，Christopher.Marlowe就以愛泡在酒館裡創作聞名，成為夜行者〈他不喜歡使用”吸血鬼”這個充滿貶意的詞，文人習慣在文字上有所堅持〉，卻比先前更愛喝得酩酊大醉──所謂大醉自然不是因為酒精，而是在飲用他們的「主食」後帶來的飄然感，據這位大文豪所言，新鮮、健康的人血不僅比紅酒更加醇厚，那股飽含氧氣、充滿旺盛生命力的氣味，是水果或穀類發酵而成的酒類所無法比擬的。
在他和法國醫生走得最近的那段時間，糧食品質好又不虞匱乏，Christopher時常醉得連蒼白的雙頰都漂上紅暈，原本低調少話的他，也開始碎嘴起來。
他開始叨絮著活過的那些歲月，從工業革命、兩次世界大戰評論到西班牙至坦吉爾的渡輪票價，無所不罵，自然會對恪守清規的伊斯蘭世界發表意見，他喊著好險自己是吸血鬼〈這時候又會以人類發明的蔑稱詞自稱了〉，否則齋戒月絕對會因為在街頭買到帶肉的食物而餓死，他還擅自把原名Bilal的學生叫成了「Bira」，因為他記得大麥釀成的啤酒，滋味有多麼得好──對這個活了太久的文學家而言，僅有百年的短暫生命應該是要多點享受的，浪漫的Christopher總是打趣地這樣說著。
然而，掛在他嘴邊次數最多的並非難忘卻不能入口的美食，而是那個給了他永恆生命的女人名字。
Eve，沒有人知道她多老了，連Christopher也不曉得，或許打從上帝建造伊甸園的那一刻，就順道創造了她。
她不是嬌顏如花的少女，但歲月停駐在她臉上的程度恰到好處，她睿智、聰明，對生活從未失去過熱情，就算活了上千年也一樣。
Christopher的晚年不僅老病纏身，擔任過英國間諜的身分也讓他飽受政府的猜忌與質疑，那天，他原本打算在墓園結束生命，卻在割開腕動脈的那一刻，引來美麗的嗜血之花。
「讓你這樣有才華的人離開了，多麼可惜啊。」她一面說著，潔白尖細的獠牙像一串細碎的吻，嵌進了Christopher的頸子。
於是Christopher.Marlowe有了新的生命，Eve是他黑暗的主母，他的月光。
她開始教導他一切生活必須之事，首要自然是食物的取得，夜行者的生命縱使比人類堅強，但久未進食仍會衰弱致死。
Eve鮮少獵食，或著說她獵食只有在「看上」某個人，企圖「轉化」他們的時候，她會穿上白袍，假裝護士替貧民窟的人取血，再給予供血者比公訂價好一點的營養費，Christopher的外型是個穩重的長者，在他被Eve「製造」後，更是順理成章地扮演了「醫生」的角色。
起初生活過得很愜意，他們會在巴黎的大街小巷遊蕩，看著夜色逐漸將豪華的大宅或簡陋的小屋都染上一致的暗藍，偶爾搖晃著水晶杯中紅寶石般的液體，舉杯對飲，露出酣暢的微笑。
夜晚的世界給了Christopher截然不同的視野，解除了身體上的不適，他的創作靈感源源不絕，Eve正是那個撐起文豪新世界的謬思女神，他瘋狂地為她寫詩、為她歌頌，可Eve卻總是將他當成自己的「孩子」，一再婉拒Christopher的追求。
是自己不夠成熟嗎？又或者是垂垂老矣的外表，無法獲得她的垂青？但是Eve，聰明無比的Eve，不可能會有一般女性的通病呀！那麼，肯定是心裡還繫著忘不了的那個人了，寫過無數膾炙人口的愛情巨作，Christopher.Marlowe──同時也是William.Shakespeare的新生夜行者，這樣想著。
果然不出他所料，Eve有個分居的丈夫，他們已有八十年未曾連絡。
八十年的分居對人類來說不可思議，幾乎已經是一輩子的時間，更何況那個年代，真正活過八十歲的人少之又少。
「正確來說，我們結過兩次婚，先前我和他住在倫敦，每個周末還會上戲院觀賞你的戲呢？不知道你有沒有印象？他看起來很年輕，黑髮，蒼白，總是若有所思的樣子……現在他八成在維也納吧？上一次和他見面是1623年了，那時候才看完你的《暴風雨》呢……然後他就像遇上暴風雨的船，不知道被吹向何方，這麼多年來，我們分開的時間一直比在一起長。」Eve提到「他」的時候垂下了白金色的睫毛，那一瞬間，平靜如海的眼底像被投進了一顆石子。
「那麼，為什麼不分開呢？這樣彼此都能夠活得更自由吧？」Christopher問，與其守著一個飄忽不定的人，為什麼不換個能廝守終身的呢？
「……我現在還不算自由嗎？」Eve噗哧，笑出了聲。
「不，妳的等待。」Christopher垮下臉，嚴肅地說，「妳的等待太久了，真不值得。」
「……吶吶……我親愛的朋友啊……」Eve伸出左手，撐住自己的下顎，「等你活到我這年紀，對愛情的看法可能會不一樣，它可能不再轟轟烈烈、也不再像一般人一樣，在柴米油鹽中消磨……」
「最後我們得到的會是犯錯的機會，以及重聚後的彌足珍貴，然後我們能有時間去修補空白的那段……這或許是活得久的好處。」她咧起嘴，紅唇及潔白的獠牙，看起來竟然有種小女孩的天真。
「但是男主角有沒有修補的心，那可就難講了。」Christopher難得地動了肝火，雖然只有一點點，可他不想退讓，他一點也不想讓那個自私又不告而別的傢伙在Eve心中排名領先於他。
Eve沒有生氣，她笑了起來，像一串悅耳的銀鈴。
「嘿，我夢到他囉，Chris。」Eve繼續將手掌托回下顎，「這代表他就快來了，真的有心要找的時候，我們總是找得到彼此，我也搞不清楚是怎麼回事呢。」
這是夜行者之間神秘的連結，關係越親密者，「夢」的準確度就越高。
之後Adam果真來了，他帶來的不是喜悅，而是不安的消息。-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