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實謊言 番外--阿斯加德守陵人
*電影宇宙，劇情銜接雷2、復聯2
*Odin視角
*作者Lofter: 周鳥
番外--阿斯加德守陵人
親愛的Frigga，吾愛。
今天已經是妳走後的第幾天了呢？待我想想。
要是可以，我真不想去回憶可怕的日子，那一天我不僅一敗塗地，還失去了此生的摯愛，是的，此生。
很難得我會用上這詞語，數千年光陰裡，驕傲的眾神之父幾乎不會去想任何關於死亡的問題，我總是揮舞著死亡之風，自認為這樣就能與命運之輪抗衡。
我以為自己是天空、是大地，是一切萬物依賴且崇拜的唯一，事實證明我錯得徹底，將我們擺在時間的懷抱裡吧，即便是神，也終究只是顆比凡人大上一點的石子。
該向妳說說最近碰上的事了，在終屆腐朽的生命最後，在我認為與妳越來越靠近的時候，關於妳最掛心的小兒子，雖然我替妳看顧他的時間也所剩不多了。
首先我必須承認Loki做得很好，他聰明機伶，完全貫徹了妳的教導。
我們之間仍然沒有什麼話好談，可是他顯然將我模仿得很好，包括獨斷專橫的那一面，沒有人發現他是假扮的，就連Thor要前往米德加爾特之前也被他所欺騙。這孩子擅長演戲、說謊、操弄人心，可是妳應該知道的，我親愛的王后，作為一個國王，本應具備這些。
Loki沒有再叫過我一聲父親，在他與Thor玩了場「叛國」的戲碼後，化成了一個士兵從黑暗世界帶回邪神「為國捐軀」的消息，妳得承認這是個粗糙且破綻百出的主義，機智的魔法師又怎麼會開如此容易被人識破的玩笑呢？
但是他做了，在我面前笑得志得意滿，彷彿根本沒有覆上那層士兵的偽裝。
於是我喊了他真正的名字，Loki，就只是Loki，沒有冠上Laufeyson、或是Odinson。
「高貴的眾神之父，我回來只是為了悼念她，真殘忍哪，你沒有讓我參與她的葬禮。而今我戴罪立功，有權利進入英靈殿，你不能拒絕我的要求。」他的下顎仰的老高，對我頤指氣使，毫不謙遜，然而看著那樣的Loki，卻令我啞口無言。
像極了年輕的我，對吧？
要是妳看見了，也會這樣講的。
真有趣，明明沒有我的血脈，那副傲佢居然與我同出一徹，反觀Thor，他其實像極了妳，心軟、善良……卻遠遠不及妳的堅強。
記得我在他們小時候說過的話嗎？在你們兩個人之中，一個當王，一個就注定得成為王最有力的臂膀，我以為這是很天經地義的事，就像我與我的兩位兄弟，一同繼承來自父親的榮光。
這是個簡單的問題，也是我和妳爭吵過無數次的問題，為此我們付出慘痛的代價。木已成舟了，過去的事無法再倒轉重來，就像妳已經無法回到我身邊一樣。
那雙不知遺傳自誰的綠眼睛毫無畏懼地瞪著我，彷彿提醒我犯下的錯誤，那麼直接、銳利，比一支磨利的刃還要寒光森森。
可笑，眾神之父也會犯錯。
我當然知道自己也會犯錯。
我曾經是一個殘酷的父親，遵循著獅子就是要將幼子推下懸崖的信條，給予種種責打──無論是肢體或是言語，我總想著恨鐵不成鋼，總想要他們依照我的方式生長，多出來的剪掉、長彎的扳直，於是父子間的隔閡越來越深，於是不斷地將事情導向無可挽救的地步。
我知道妳又要嘮叨我了，妳總是要我給他倆的愛一樣多，可我是偏心的，沒有立場讓自己找理由，尤其在巨大的悲傷與憤怒之下，我終於也和Loki一樣失控。
「你想要這個國家，就拿去吧！」我對他大吼，扔下手中的Gungnir，他沒拾起，就只是那樣看著，掛著可惡的笑容看著，看著我這眾神之父該如何替自己找台階下、看著偉大的Odin狼狽不堪的樣子。
Gungnir的槍尖映著我的臉和他的臉，那一瞬間我終於意識到自己老了，當兩個孩子挺身對抗Malekith甚至不惜以性命相搏的時候，我所能做的居然是坐在清冷無比的宮殿裡、一籌莫展。
親愛的，啊，親愛的，別說是阻止世界覆滅……就連親手替妳報仇，現在的我也做不到！
我回憶起那些甜美的日子，當兄弟倆天真的將英靈殿當成遊戲場追逐的日子，那時的妳曾為他們的淘氣傷神，可是每每回想起妳睡前細碎的抱怨，諸如男孩們又怎樣怎樣……卻讓此時已經一無所有的我泫然欲泣。
可是Odin不能哭，他連哭泣的權利也沒有。
這不是我第一次感覺王座的冰冷，但可能是最椎心刺骨的一次，在那雙帶著譴責意味的綠色眼珠注視下，我甚至以為王座上陡然冒出了尖利的荊棘，將我刺穿。
「Thor成功了？」我問，天知道我連詢問Heimdallr眼中所見的勇氣都沒有。
Allfather是不敗的，但「不敗」的定義卻及其卑鄙的建立在「不做不錯」的條件之上，在這個曾經叛國的孩子面前，我突然感到無比羞愧……就連他……一個我早已放棄的孩子，都可以為了所愛而戰鬥，那麼我呢？貴為眾神之父的我，又做了什麼犧牲？
所以他理所當然地用鄙夷的眼神注視著Gungnir以及我，告訴我這個空虛的王位他已不屑去爭奪。
「讓我悼念母親。」他傲慢地說，「然後，不管Thor會不會成功，我都要離開這個禁錮我的地方，我並不稀罕你們的王國。」
「你是阿斯加德的囚犯，國王沒有允許你離開。」我用最後一絲尊嚴與之對望，那是很奇妙的感覺，就像望著年輕時的自己，一樣的目中無人、橫衝直撞，也一樣地閃爍著野心勃勃卻又耀眼的光芒。
「所以你又要將我捉起來，關到我死為止？」他笑了起來，語氣充滿嘲諷，「你就只有這點把戲？我的眾神之父？你口口聲聲告訴Thor的寬容慈悲，不過都是笑話！骨子裡你始終是個跟我不相上下的獨裁者，這樣的你，又有什麼資格好批判我？不如也將你自己關進大牢內吧！」
他惡狠狠得向我咆哮著，就只是咆哮，他的手上沒有配帶任何的刑具，動作自由，要是他願意，或許他可以施點幻術就擊垮我這個心力交瘁的老人，好奪下夢寐以求的王位，可他沒做，只是用誇張的表情和語調數落我，猶如一把無形的刀，捅得我滿是篩孔。
「……你說得對，我們都應該為所犯下的錯付出代價。」回答他的語氣已失去當初的強硬，現在的我已是個風燭殘年的輸家。
看著被Malekith破壞的一蹋糊塗的宮殿、那個曾經有著我們一家人的宮殿，怎麼樣都叫我無法反駁他一針帶血的字句，於是我對他說，說了我此生最艱難出口的一段話。
「Loki……Loki.Odinson，若是你認為這是你的名字，就必須繼續你的刑期，我會用國家綁住你、用責任讓你無法喘息……就跟我所受的磨難一樣。」
「你不怕我會成為暴君？」他的眉毛幅度不大的挑動一下，可是聽到我叫他的「名字」時，表情卻出現微妙的變化。
「再差也跟我不相上下。」我走下王座，邁過他的身邊，沒有拾起Gungnir，甚至連頭也沒有回。
妳知道嗎，Frigga，關於我為什麼會做這樣的決定。
這可能是我這輩子最大的賭注，雖然我至今仍不知道自己是否押對了邊，要是妳還在，肯定會微怒地對我說：「請相信你的孩子」吧？妳就是這麼的慈愛。
所以後來我也只能相信了。
妳總是說，只要熬過黑夜，黎明還是會到來的。
秋天的夜晚總是飽含濃重的露水，甚至會結霜呢，Loki將這座塔蓋的挺不錯，這樣我們以後就能夠遠遠地、一起眺望金宮。
我曾經嚮往著將王位傳給兒子後就要每天跟妳在一起這樣聊聊天，不要再有政事羈絆、全副武裝的衛兵、甚至連宮女的服侍也不需要，就像一對最平凡的老夫妻，共享最後的時光。
而今我的心願大概算是達成了，除了我陪伴的不是那個活生生的妳、而是燃燒所化的星屑之外。
晚安，親愛的，我的王后。
也許是老了，今天才跟妳說了那麼一點就累了，早點退位倒是個不錯的決定。
下次再跟妳說說Thor的事。
我想他很快會回來的。
FIN.
後台小精靈：雷3片場照看到Odin好好的，沒缺手沒缺腳，希望Loki最終坐上王座的原委會在第三集好好交代一下＞3＜...... 以及下一個故事很快就來^U^/